“等下。”
辛九唤住她,将腕刺摘了下来,递给她。
“既然是潜入中原,便要隐秘行事,你的弓和刀都太张扬了,想必你也没带在身边,这个还你,用着顺手。”
图兰眼底笑意满盈,真是个心细如发的好郎君。
看着她装好腕刺,又叮嘱道:“朱府的人不要招惹,即便是门子,也不可小瞧。”
“都是妖?”
“我东家,朱玉晨。”
图兰嫣然一笑:“知道了。”
临出门时,又停步,却未回身,低声说道:“你早些回来。”
说完也不待辛九答话,出帐走了。
第二日,余骁豹便收到龙城府传报,说虺族退兵了,且是悄然退去,于城中百姓秋毫无犯。
余骁豹心中惊异,只因一个辛九,便退了虺族二十万大军,他日必成国之栋梁。
亲自来找辛九,将此喜讯告知于他。
辛九却是一副淡然之态:“将军,虺族既已退兵,我便回京都了。”
余骁豹一愣:“上卿,虺族虽退出了龙城府,却并未退出国境,恐有变数,你此时离开,实为不妥。”
“若有变数,将军差人往朱府寻我便是,告辞。”
余骁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虺族既然悄然退去,应该不会再有反复,他走了也好,与大帅商议个章程,回头算他一份功劳便是。
辛九走后,余骁豹亲自前往临城府,向于与同禀报虺族退兵之事,且告知于与同,辛九已然自己回京都去了。
于与同沉思,虺族此时便退兵,这一仗打得太顺利了,如若照实回报,功劳全是辛九的。
“余将军,你率军追击虺族,但如无必要,无须接战。”
“领命!”
都是官场浸淫多年之人,余骁豹自然明白于与同的意思。
尾随虺族一路去到边关,期间频传捷报,待班师回朝之后,自然是论功行赏。
“余将军,你还得差个信得过的人,回京都去知会上卿一声。”
“末将明白,告退。”
临城府南城客栈里,图兰静候着消息。
此次左护法前来,一是为了对付辛九,二是传圣主谕令。
无论能否除掉辛九,图兰都要潜入京都。
若是能除掉辛九,潜入京都的任务就是刺杀中原皇帝。
若是不能除掉辛九,任务则是于京都建立分舵,伺机接触朝廷。
左护法让图兰在此等候消息,他自己回报圣主,制定详细计划,确定其他潜入的人选。
站在窗边,看着街上人头攒动,图兰有些恍惚。
原本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答圣主再造之恩。
然而现下,因为辛九,她不用死了,可以长久的活下去。
当然,人族的寿命无法与妖族相比,但至少她不用过两年就死。
而且,辛九……
一想到他,心里就莫名的欢喜。
当初有多想杀他,如今便有多想见他。
辛九没有去药园,因为答应了花菲嫣,要让紫璇陪她住几日。
如果单是接走南歌,紫璇肯定不答应,而且让南歌在药园多修炼几日,也是好的。
朱煜问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辛九笑:“回来不好吗?你不想我呀?”
朱煜轻捶了他一下,笑嗔:“问你正经事呢。”
“仗打完了,虺族退兵了,我便先回来了,至于他们是否追击虺族,如何邀功请赏,我也不感兴趣,我还得炼丹呢。”
朱煜笑:“那个不急,各个门派的草药皆未交齐。对了,张召又来找过你,我让朱六告诉他,你随军出征了,他便再未来过,他去寻你了吗?”
“没有,想是知道我走不开,寻我也无用。”
朱煜点头:“去见少主吧。”
“好。”
到书房见朱玉晨,将前方的事说了。
朱玉晨微笑:“此番你居功至伟,想要什么赏赐呀,我代你去向东宫娘娘请旨。”
“她又回宫中了。”
“嗯,她离开,是因为惊华门入朝,如今惊华门弃了寿王,也没脸再与朝廷拉扯,娘娘便回宫了。”
辛九点了点头:“朝廷的赏赐无关紧要,给银子吧,越多越好。”
朱玉晨笑得妩媚,银子好,她喜欢。
“东家,你有无赏赐给我呀?”
朱玉晨笑容一敛,满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北方有个圣血教,我想请你查查他们的底细。”
“只此一事?”
辛九点头:“只此一事,别无他求。”
朱玉晨笑得狡黠。
圣血教,圣主肖离,年岁不详,师从玄真门弃徒,玄幽真君。
自玄幽真君死后,肖离一度失去踪迹,长达三十年之久,于十二年前创立圣血教,总坛设在北方圣雪山一带,广招教众。
教中自肖离以下,有三位元老,分别是左护法何勇,右护法黄超,圣女天姝。
此三人是元老,肖离隐世这三十年间,应该就是在着意培养这三人。
这三人以下,有二十七位圣女。
圣女以下,总计三千七百八十一名教众。
大部分教众都在总坛,约有五百人,分散在中原各地。
辛九看着她,满眼的怨怼:“我能换个赏赐吗?”
朱玉晨笑得眉眼弯弯:“不能。”
辛九嗤笑,若论奸诈,舍她其谁。
朱玉晨也嗤笑:“再额外送你一份赏赐,你那个图兰,生于圣雪山以北的宁村,虺族劫掠时将她掳回,路遇肖离,将她救出。”
辛九皱眉:“你监视我?”
“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是托人保护你,不过还好,你神威盖世,打得虺族不战而逃。”
朱煜在一旁看着他:“图兰哈?你倒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寂寞呀。”
辛九解释:“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拿她修炼针法。”
朱煜哼了一声:“你猜我信吗?”
“你得信呀。”
朱玉晨嗤了一声:“信你个鬼,居心不良,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给哪个男子渡过气,续过命。”
辛九皱紧了眉头,她怎么总往别人肋叉子上戳呀?
原本没事儿,让她这么一说,变得从头到尾都是事儿。
朱煜黑了脸:“还真是,少主若不提醒,我还未想到,你专给女人渡气。”
辛九急中生智:“对,也包括东家。”
朱玉晨瞬间涨红了脸,抄起茶碗砸了过去:“滚!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