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一脸懵地看着二人。
“当真放我走?”
辛九点头:“走吧。”
乔修试探着远离……再远离……
到了墙边,纵身上了墙头,突然指着二人骂道:“两个贼杀才!等老子化了龙,再来找你们算账!给老子等着!”
陆云飞手一翻,指间多了一颗小石子,弹向了乔修。
破风声骤起,却被辛九的飞针击落。
“算了,他也受了这些日子的苦,由着他骂两句吧。”
乔修咽了下口水,若非辛九出手,那颗小石子至少要将他的脑袋打出一个大包。
连忙跳出墙外,头也不回地远去。
陆云飞用诧异的目光打量他:“兄弟,你居然能打飞我弹出的石子,还是后发先至,你将妖丹吐出来与我瞧瞧。”
辛九笑了笑:“瞧它做甚,我只是蒙上的。”
“吐出来。”
辛九无奈,只能吐出来。
陆云飞盯着妖丹,半晌无语。
近三万年的妖力,五百年法力,这是因为吸收了朱玉晨体内的那股真气吗?
如今辛九的修为总量,相当于五万年左右修为的妖,或者是七到八百年修为的仙族。
自己刚才弹小石子,用了五成力,被他打掉是理所当然的。
“兄弟,你再修炼一段时间,我便杀不了你了。”
辛九将妖丹吞回去:“无妨,若我失了心性,你便联合东家和上三门,一道杀我。”
陆云飞嗤笑一声,那样的话,又是旧事重演。
“兄弟,你今日与往日不同,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不用我再坐堂了,有些不习惯,我之初心,本是悬壶济世,现如今却只是炼制丹药,连病都不医了,我还算什么郎中?”
陆云飞呵呵一笑:“我当是什么事呢,兄弟,你早就不是郎中了,哪有郎中像你这样,能与仙族九门往来,能与妖族尊者结拜。”
辛九心中一动,这话对呀,自己早便不是什么郎中了,那个郎中辛九,早已死在苍雾山了。
“兄弟,当时咱俩在锦城府,为了赚钱,你医好了不少人,可现下北方起了战事,锦城府已然失守,你医好的那些人,现下是否还活着,都未可知。”
辛九皱紧了眉头,不错,一人一力,谈什么悬壶济世?
往好了说,那只是初心与信仰。
往差点说,那不过是一种奢望。
“要我说呀,有病患来寻你,你就医病,没病患来寻你,你便炼丹,别矫情你是什么身份。”
辛九转过身面对他:“大哥,你的脑子好像是比之前灵光些了。”
陆云飞眨了眨眼:“好像是,你的淬魂丹炼得好,我吃了很受用,你再给我些。”
辛九笑:“你自去寻东家要,制好的丹都在她那里。”
陆云飞摆了下手:“我懒得理她,你给我要去。”
辛九摇头,也不知道这两人为何总是别别扭扭的。
到正院找朱玉晨。
朱玉晨将钢管和血壶递给他:“让他去给我弄妖丹、妖血、妖骨,要千年以上的,每百颗一份,没有吃白食的道理。”
辛九点头:“好,我转告他,还有一事,惊华门派人来,让我近日不要出门,在府中等候军令。”
朱玉晨颇为感兴趣:“哦?要用你了?看来虺族的实力很强呀,连惊华门都应付不来。”
“我以为,他们找我去,应该是驱毒或治伤,我这样奉朝廷军令做事,不算违逆妖王之令吧?”
朱玉晨竖起一根指头,摇了摇:“不算,而且你也不用管妖王号令,相机行事即可。”
辛九看着她,好大的口气,居然说不用管妖王号令。
“东家,我若听了你的,将来你可保得住我?”
朱玉晨白了他一眼:“你休想套我的话,反正我同你讲了,做与不做,你自己掂量。”
辛九笑,真是狡猾。
“还有啊,带上紫璇。”
辛九一怔:“带她做甚?就会吃。”
“她可是乘,速疾如电,无论是冲锋陷阵,亦或是奔跑亡命,她都能保你无虞。”
辛九愕然张大了眼睛:“你是让我将她当成坐骑?”
朱玉晨挑起眉梢:“坐骑怎么了?任你妖力通天,她若不情愿,也不会驮你。”
辛九微微皱眉:“那我得问问她乐意不乐意。”
转而又道:“东家,你答应我,等我医好了你的伤,便告诉我,关于我爷爷的事。”
“我是答应你了,可你尚未医好我,还有些许残留。”
辛九一愣,不应该呀。
“我给你问脉。”
“不~要。”
辛九愕然看她,她抬手指门:“出去。”
辛九恍然,她又耍赖了。
两日后,果然兵部来人,传寿王军令,命辛九接令后,即刻前往德关,军前效力,限期十日抵达,不得有误!
辛九心中嗤笑,还十日,用不了半日便到了。
传令的将官说道:“本将奉兵部令,护送先生即刻启程,请先生尽快收拾一下。”
“不必,你们走得太慢,我自去便是。”
将官眼光一寒:“先生莫要说笑,军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辛九祭出奔雷剑,飘身而上,俯视着将官。
将官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郎中吗?”
“我确是郎中,但也是玄真门记名弟子。”
将官后退三步,抱拳躬身:“多有得罪,还望上仙宽谅。”
“无妨,你们若要复命,自去便是,我先走了,紫璇。”
“来了!”
紫璇应声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上。
辛九皱眉:“你这是做甚,下来。”
“不。”
“你站我后面。”
“不。”
“你在我前面,挡我视线,而且我也站不稳呀。”
紫璇一个翻身,从他肩头越过,贴到了他背上,依然是搂着脖子,腿盘腰。
辛九叹气,还他娘的坐骑呢,先让她骑了。
南歌叮嘱道:“紫璇,你莫要贪玩,照顾好先生。”
“知道了,啰嗦,小郎中快走,驾!”
流光叠影,瞬息远去,空中只余下紫璇银铃般的一串笑声。
传令将官咽了下口水,向着南歌抱拳躬身:“末将告退。”
南歌盈盈施礼:“将军慢走,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