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九走到他身前,用脚尖抵着他的肩头,将他翻过来:“我且问你,被你抓的人在何处?”
那妖怒视辛九:“你是何人?这又是何门何派的功夫?”
“玄真门,便是你身上穿的这件道袍的门派。”
“哈哈哈哈……”
那妖狂笑:“原来如此,居然是仙族第一门派,你那个师姐还是师妹,油光水滑,尤其是那叫声,啊……”
辛九踩住了他的鸠尾穴,将本就几乎没入体内的钢针,踩得更深了些。
“再问你一次,你抓的人在何处?”
“你休想知道!”
辛九俯身,将一支钢针刺入他额头神庭穴,以冲法渡气,逆冲督脉。
那妖两眼翻白,浑身抽搐,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用力伸着脖子,像是要将脊柱从身体里拉出来一样。
半炷香,止了内息:“说不说?”
那妖长出一口大气:“在……在我洞府中。”
辛九拔掉他额头上的钢针,撤回脚:“起来,带我去。”
自始至终,陆、姜二人都目光呆滞地看着辛九。
怎么会这样?
辛九怎么会如此厉害?
难怪慧清要叫他师哥。
那妖费力地坐了起来,冷哼一声:“带你去?让你救了人再杀我吗?要杀要剐,动手吧!”
朱玉晨说道:“剥光他的衣物,游山。”
那妖瞪圆了眼睛:“不可!”
辛九上前扯住道袍,两手一分,便将道袍扯成两片。
“我带你去!”
辛九薅着他的头发,将他拎了起来:“走。”
陆、姜二人跟着动步,却被朱玉晨拦下:“二位便不要同往了,不方便。”
二人反应过来,方才那妖说的那些话,只怕那位师姐身无常物,确是不方便见外人。
朱玉晨又说:“慧清,去向掌柜的要回道袍和配剑。”
“是。”慧清答应一声,返身跑回酒肆中。
陆、姜二人瞪着朱玉晨,他当真只是捉妖师吗?为何辛九和慧清,皆对他唯命是从?
所谓洞府,实则就是一个山洞。
不大,阔一丈有余,进深三丈许。
在洞口处便能一目了然,洞里有一人,手脚皆被捆住,身上不着片缕。
慧清拿着道袍便要进去,却被辛九扯住:“我去。”
拿过道袍,走了进去。
慧清嘟嘴瞪眼,看见女人便往前冲,没见她不着片缕吗?
朱玉晨嗤笑:“好心当作驴肝肺,妖的洞府,或有毒物,或有瘴气,或有陷阱,他是怕你遇袭,况且他与里面的人是同门,比你去合适。”
慧清这才明白,心中一阵愧疚,却也倍觉温馨。
先将道袍给那女子盖上,然后解手上的绳子:“在下是玄真门记名弟子,辛九。”
女子闻言,大放悲声。
解完绳子,辛九背过身去:“你先将道袍穿好。”
女子抽泣着穿好道袍,站了起来:“那禽兽呢?”
辛九并不回身:“在洞外。”
女子抢一步走出洞来,见还有两人,不由得一愣。
朱玉晨拱手:“在下朱玉晨,辛九的东家。”
慧清起手:“上清门弟子,慧清,奉师命监视辛九,以防他作恶。”
说完这句话,慧清心里一松,总算是坦诚相见了。
朱玉晨看她,面露微笑,好个辛九,又收服了一名痴情女子。
女子咬了咬牙,终究是仙族子弟,虽恨不得立时便将那妖撕成碎片,却不能失了礼数。
起手道:“玄真门弟子,秦月琴。”
辛九跟出洞外:“我该如何称呼你,我师尊是苏凛。”
秦月琴脸上一红,论辈分,她是辛九的师伯。
且不说自己落难,被这个师侄所救,单是方才自己不着片缕,便是难以长辈自居了。
踌躇了一下才答道:“你是记名弟子,虽与苏凛有师徒名分,终不算门内人,你便唤我一声秦师姐吧。”
“好,秦师姐,你将他的妖丹提出来。”
“好!”
秦月琴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张开手掌,对准那妖的腹部。
“啊……贱女人!你不得好死!”
“你才不得好死!你这个禽兽!”
妖丹提出,血从他的口中如泉涌出。
朱玉晨手一张,妖丹飞入他手中,收了起来,随后赶紧拿出钢管和血壶,不然那妖的血就要吐尽了。
秦月琴愕然:“辛九,你们这是?”
“为炼制淬魂丹,特来采集材料,于镇上酒肆遇见这厮,才知秦师姐被困。”
秦月琴眼中见泪:“许师兄他……被这禽兽烤了吃了……呜……”
取完了血,朱玉晨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辰不早了,回镇上再烧,辛九,路程不近,你背上秦真人。”
秦月琴有些尴尬,但她确实被折磨得没什么力气了。
辛九也不问她,拉过她的胳膊,就将她背了起来。
百余里山路,三人只一刻钟便回来了,只慧清一人有些气喘。
秦月琴好生诧异:“辛九……嗯,辛师弟,你好本事呀,背着一人,还能有如此脚程。”
辛九淡然一笑:“我是妖嘛。”
转头对掌柜说道:“掌柜,烫三壶酒,一壶茶,四斤羊肉。”
掌柜瞪着眼珠子看辛九:“你……你是妖?”
辛九笑:“是仙是妖,与你何干?不欠你饭钱就是了。”
掌柜回神,笑着说道:“瞧你说的,我就是没想到而已,这就来。”
一会儿工夫,掌柜将酒食端上来,看了一眼朱玉晨脚边,那个似猫似狗的死物。
“上仙,这是个啥东西?”
“便是刚才那只妖。”
掌柜吓一哆嗦,连退了三步:“你这是……上仙?”
“莫怕,死透了,我带它回来,是要磨成骨粉,用来炼制丹药。”
掌柜长出一口大气,抚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
“掌柜的,可有女人的干净衣物和鞋子,买你一套。”
“上仙说哪里话,你给的那锭银子,足够一应开销,只是没有新的,但保管干净,不知……”
目光转向秦月琴:“不知这位上仙可否嫌弃?”
秦月琴颔首:“言重了,有劳掌柜。”
“成,你们吃着,我回家取去。”
秦月琴看着朱玉晨:“多谢朱公子,朱公子真是细心。”
朱玉晨微微一笑:“不必客气,辛九的同门,理当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