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朱煜见到了余啸凤。
不等朱煜开口,余啸凤先问道:“是谁杀了地玄门的人?”
“余小姐如何得知?”
“下三门已然相互通气,要找玄真门讨要说法。”
余啸凤一脸关切地问道:“辛九回来了吗?人是他杀的吗?他失了本性吗?”
一连三问,问得朱煜心里极不痛快,你算哪根葱,用你瞎操心?
“辛九回来了,多谢余小姐仗义相助。”
“至于杀人一事,已然死无对证,是谁杀的并不重要,仙、妖两族一向势同水火,谁杀了谁都很平常,下三门无非是欲将事情闹大,我们奉陪便是。”
余啸凤笑得狡黠:“朱煜姑娘,你倒是会说话,你若想求我居中调和,便该直言,何必故做清高呢?”
朱煜微笑:“我只是来给余小姐回个话,毕竟是你送得信,不过辛九原本也是打算回京都的。”
“至于你说居中调和,我倒真是没想过,你毕竟是凡人,怕是没这个本事,话说完了,告辞。”
余啸凤心里有气,脸上却笑:“红儿,送客。”
送走了朱煜,红儿返回来:“小姐,这事管得了吗?”
余啸凤沉着脸:“管不了也得管,我不能看着他四面树敌,尽力而为吧。”
红儿皱眉:“小姐,你这是何苦呢?人家根本就不领情的。”
余啸凤嗤笑:“你懂什么,她越是说狠话,越是表明他们现下没了主意。去请张法师来。”
张召是通天门的亲传弟子,个子不高,圆脸,长得挺喜兴,五十开外的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奉命带着门人,常年保护余啸凤。
“张法师,关于地玄门与辛九之事,我想请你给贵派掌门带个话。”
“余小姐,你何苦趟这浑水?”
余啸凤微笑:“我自有我的道理,还请法师成全。”
张召点头:“余小姐请讲。”
“请转告陈掌门,仙、妖两族一向势同水火,狭路相逢勇者胜,无论谁杀了谁,皆是无可厚非,没什么道理可讲,即使闹到玄真门,只怕也会不了了之,反倒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召再次点头:“余小姐的话,我一定带到,只是有句话要奉劝余小姐,你是凡人,虽精明,却不懂仙族之事,这可不是狭路相逢那么简单。”
余啸凤一愣,难道地玄门是有意为之?拼上这许多人的性命,图什么呢?
难道是剑指玄真门?那地玄门怕不是疯了吧?
张召站起身:“余小姐若无别事,我即刻回去写信,命人送与掌门。”
余啸凤也站起身:“有劳了,多谢。”
玄真门,玉清真君再次登门。
玄青真君皱眉:“你怎地又来了?”
“还不是你那记名妖徒,地玄门告到我的门上,说他伙同妖族杀了地玄门二十余人!”
玄青真君一脸无奈:“我说玉清啊,你是不是想逼我退位,好做两派掌门呀?”
“你好好说话。”
“我玄真门的事,他们为何要告到你门上?你还来找我质问,他们是你的徒子徒孙呢?”
玉清真君微一皱眉。
“再者说,辛九是妖,他们杀妖,妖不能杀他们?那我要杀你,你就站在那让我杀吗?”
“你这么说,便是要护短了?”
玄青真君举起左手,张开五指,然后用右手掰左手的手指头。
“第一,他们要告,上我玄真门来告。”
“第二,原委不明,不可偏听偏信,总要两方对质才算公允。”
“第三,我不护短,我当他娘的哪门子掌门?你不护短吗?你修道修傻了?”
玉清转身便走:“我说不过你,我让他们上你这儿来告。”
“玉清,莫因七情浊清明,莫以执念动凡心。”
玉清停步,却未回身,静默片刻,翩然离去。
转过天,辛九先给陆云飞扎针,然后诊脉,发觉扎了几回针,脉象一点都未改变,看来不是疏通脉络的问题。
想想也是,他可是东方尊者,活了十万余年,现下也是行走如飞,妖力强横,脉络肯定通畅。
那就只能试试第二绝,定神魂。
“大哥,我想试试第二绝。”
陆云飞看着他,表情有些纠结:“辛九,我不想调养了。”
辛九倍觉尴尬,点了点头:“好,大哥,我也不愿拿你练手,这样,你也别在家闲着,你出去找恶妖,你怎样受的伤,你便怎样打恶妖,然后带回来给我医治。”
“好!”陆云飞站起身,用力一拍辛九的肩膀:“好主意,好兄弟,我这就去。”
说完便朝外走,辛九赶紧叮嘱:“是恶妖啊,害人的恶妖,可别见谁都打。”
“知道了。”
到药铺开工,掌柜伙计都是什么也不问,就好似辛九从来没失踪过一样。
辛九不仅感叹,朱家的规矩真是大,这些给朱玉晨做事的人,也真是不容易,连好奇心都得忍着。
坐定不多时,进来两人,一名年轻妇人扶着一位老者。
老者右手右臂蜷缩,右腿一时实,一时虚,明显不听使唤。
辛九连忙起身,朱大抢一步上前,帮忙扶着老者,让他坐在了凳子上。
可即使坐下了,也坐不稳,尚需妇人扶着。
妇人开口:“先生,我们之前来过一回,可掌柜的说你回家探亲去了,你给瞧瞧,我公爹这毛病还能不能医治,这几天我们也去了几家医馆,都说不能治了。”
妇人面容凄苦,衣着寒酸,想是家境贫寒,本就活得艰难,若再添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只怕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辛九按上脉门,三焦淤阻,肝气冲顶,肾水将枯。
循经探穴,每按一穴,老者都疼得唔唔出声,却口不能言。
“朱大,朱二,朱三,来将老丈扶去里屋。”
三人应声过来,将老者抬了起来,放到里屋的诊床上。
解了衣衫,辛九又吩咐:“朱大按住左肩左臂,朱二按腰,朱三按住双腿,朱四打盆水来,朱五拿两块净布来。”
一通安排,买药的人都好奇了,这是要医病啊,还是要杀猪啊?怎地用上这许多人?
掌柜朱广财问道:“先生,我干点啥?”
“拦着人,莫要围观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