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朱玉晨一脸的执拗。
辛九问她:“你为了开心,最后把自己变成傻子或是疯子,你还开心吗?”
朱玉晨一愣:“没那么严重吧?你不许吓唬我。”
辛九严肃地说道:“我是郎中,从不胡说,你心脉气滞,肝脉鼓噪,神魂震荡。”
“再这样反复几次,即便是我,即便是七绝玄针,恐怕也回天乏术。”
“师祖仙逝,再没人能教我,眉音告诉我,琼华真君根本不懂医道,你若是伤了神魂,我也无能为力。”
朱玉晨面现纠结之色。
辛九又说道:“你听话,我答应你,若是来日抢得醒魂铃,我一定助你寻回雨辰的记忆。”
朱玉晨疑惑:“用醒魂铃就没事?”
辛九答道:“我估计没事,醒魂铃让人看到因果,凡与因果羁绊的记忆,应该都能找回来。”
朱玉晨说道:“那肯定不全。”
辛九看着她的眼睛:“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再续前缘固然好,但不可贪心,否则便会得不偿失。”
朱玉晨有些失落,叹息了一声,问:“你怎么又昏睡了三日?”
辛九答:“我看到了大衍术,这次重逢,是琼华真君在十万年前就预见到的,不仅是预见到了你会生为狐族,还用飞星术将自己,也就是我,投生在与你重合的时段里。”
朱玉晨张大了眼睛:“是你安排好的?”
辛九失笑:“不是我,也不是琼华真君,而是天意。大衍术窥视天机,天意如此。”
朱玉晨皱眉:“那为何我活了六万年,才与你重逢?”
辛九答道:“应该是我罪孽深重,要在轮回里赎罪,而你是无罪之人,不必多受轮回之苦,只为应劫而生。”
朱玉晨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不说话。
辛九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微笑。
其实两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雨辰术力低弱,别无所长,当年又没有参与封印魔族。
她为何要应劫?
难道只是为了再续前缘吗?
天意,会这么闲,这么好心吗?特意成全她对爱情的热望。
转眼,秋娘的七七过了,辛九决定纳妾。
朱玉晨言出必信,张罗着给所有人做嫁衣。
但真正到拜堂的时候,却只有朱煜、慧清、南歌和紫璇穿上了嫁衣。
玄垚和白钤说,少主已经解除了血誓,她们不再是侍女,也便无需陪嫁,人太多了,不凑热闹了。
图兰则是知道辛九对她并无男女之爱,更多的是可怜她,所以也决定不强求。
至于花菲嫣,虽然心里爱慕辛九,但道心如铁,加上玄真门覆灭之事,她无意婚配,更不要说做妾室。
眉音是因为脸面,堂堂妖族右护法,要是跟几个小丫头一起,给左护法做了妾室,那以后就不要出门见人了。
十万年思念,如今重逢,随时能见面,已经知足了。
拜堂当日,刚进了婚堂,就听外面有人声嘶力竭地喊叫:“紫璇!你不能嫁给他!”
紫璇刚抬手想掀盖头,就被朱玉晨攥住了手腕:“别动,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管出什么事,你都不要管。”
辛九冷冷地说道:“今日喜宴,我再对你网开一面……”
“用不着!”
罗飞雨根本不领情,指着辛九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乘快要灭绝了?”
辛九不好接这个话,因为陆云飞在,陆云飞算得上是乘的老祖了。
紫璇嚷道:“成天就是这话,乘快要灭绝了,乘快要灭绝了!灭不灭绝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罗飞雨吼道:“当然跟你有关系,你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唯一一个雌性。”
“啊……”紫璇气得跳脚。
因为顶着盖头,只能看见自己的脚,而双手又被朱玉晨攥着。
“罗飞雨!我跟你有仇吗?我好不容易盼到了今日拜堂,你凭什么来搅和我?”
“你给我滚!不是!煜姐姐……不对……慧清……也不对……唉呀随便谁!杀了他!杀呀!”
没有人动,也没人说话,虽然玄垚和白钤,一左一右盯住了罗飞雨,但今天是喜宴,杀人见血不吉利。
辛九看着罗飞雨,声色俱厉:“罗飞雨,你现在走还能保命。”
罗飞雨不理辛九,直勾勾地看着一身嫁衣的紫璇,表情木讷地说道:“让我看她一眼,最后一眼,我就走。”
辛九说道:“那要等我们先拜过堂。”
罗飞雨吼道:“纳妾拜什么堂!”
朱玉晨斥道:“我们愿意!我这个当家主母都没说话,轮得到你在这里吵嚷?”
啸霜接口喊道:“一拜天地……二拜妖祖……夫妻对拜……”
拜完了堂,辛九一伸手便掀掉了紫璇的盖头。
紫璇狰目狞眉,刚要发作,却发现只有她的盖头被挑了。
瞬间转怒为喜:“哈!相公,你先挑得我的盖头,那我是老二了!”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紫璇。
紫璇这才反应过来,再次狰目狞眉,冲着罗飞雨嚷道:“看看看!看了吧?垚姐姐、钤姐姐,你们为何不杀他?”
罗飞雨湿着眼眶,略带哽咽:“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对!从你出现的那一天,我就盼着你死!盼了好久了!”
“好。”罗飞雨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直接刺入了自己的咽喉。
玄垚伸手撕下身边门人的衣摆,缠住了罗飞雨的脖子,免得血滴到地上,然后拖起尸体便走了。
辛九微微皱眉,紫璇却嗤了一声:“总算清静了。”
喜宴过后,辛九去了紫璇房中。
紫璇笑眯眯地坐在床沿上,一脸期盼地看着辛九。
倒了合卺酒,与她饮了,坐下看着她:“一点都不难受?”
“难受什么?你终于肯娶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不知道他有多烦人,我几次求煜姐姐杀了他,煜姐姐都不答应,说你不准。”
辛九笑,笑着,又叹了口气。
然后搂住她,吻上她的唇。
紫璇猛然抱紧了他的脖子,将他扳倒在床上。
入夜,紫璇趴在他身上睡熟了。
辛九却听到罗飞雨的呼唤:“紫璇……紫璇……我想见你……你开开门,让我再看你一眼吧……紫璇……紫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