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眼底的冷厉,流缨微微愣了一下,他突然问道:“据说,你从前还是个将军?”
闻言,殷宁瞥他一眼,“鲜衣怒马在路上,叱咤风云在路上,暮色残年也终将在路上,过去之事,不必再提。”
免得,徒增伤感。
流缨看着殷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见到这个人开始的那天,便觉得,她心如槁木,向死而生。
她年纪轻轻的,即便是身患重病,可也该有对生的渴望,如姜璟昀那般。
可殷宁她却毫不在意,像是对生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渴望那般。
想了想,流缨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曾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流缨的话,让殷宁身子猛地一颤,脸上那一瞬间的苍白还是让流缨捕捉到了。
他讪讪的闭了嘴,“早些歇息吧,万不可再劳累。”
话落,他连忙端起那只空碗走了出去。
殷宁瞧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就你话多。”
……
这些日子以来,殷宁都闭门不出。
姜飞为了体现自己的爱民之心,命姜黎儿和姜嫣儿亲自监督搭建粥棚,施粥于百姓,甚至还为他们建造屋舍。、
短短几日,他的名声便彻底扭转,一片赞扬之声。
姜飞站在远处,瞧着百姓们的赞美,唇角勾起阴凉的弧度。
“本王本想与这殷宁和睦相处,诱得她共同对抗那小皇帝,谁知,她竟敢杀了我儿姜璟凉,如此,那她便去死!”
“在这数万民众的逼迫下,她难道还能用驭冥军来镇压不可?若她胆敢如此,本王便打着护佑百姓的名声,将她诛杀!”
闻言,站在他身后的山海和山峦对视了一眼。
山峦道:“这些日子,那殷宁都闭门不出,想来,是怕了。”
“哼!”姜飞冷哼一声,“区区小女子,本王对她多番容忍,她却以为本王怕了她。”
想到姜璟凉,姜飞垂在衣袖里的手捏得更紧,那张脸上更是布满了阴郁。
“让人混入百姓中,今夜就大闹侯府,将那殷宁拖出来!”
“是!”山海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
明月当空,寂静的夜色里,被一阵巨物碰撞的嘈杂震碎。
云姜侯府的大门被人砸的砰砰作响,叫嚣的声音更是透过高墙传了进来。
殷宁站在清漪院里,遥望着那冲天的火光,叹息一声,“走吧。”
“好。”良姜拿上斗篷,随即便跟上了殷宁的脚步,随行的,还有云飞和云木。
那紧闭的大门被打开,百姓纷纷后退了几步,只有那夹杂在百姓中的王府中人不曾退却。
殷宁走出大门,便有下人迅速将一个软榻抬了出来,她在万众瞩目之下,悠然落座,而后俯视着底下的百姓。
“诸位,东畔发洪水一事,与我无关,更不是天灾,乃是人祸。”
短暂的静默之后,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吼道:“云姜几十年来,东畔都不曾发过洪水,为什么偏偏是你一个女人来了之后,才发了洪水?这分明是神明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