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云木的话,农妇一愣,“看着几位贵人不像是云姜的?”
云木扯了扯嘴角,“现在是了。”
殷宁不再多说什么,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被折磨的形销骨瘦的妇人,转身便上了马车。
农妇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小心翼翼的握紧了手里的银子。
手心里沉甸甸的银子,是往后她与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殷宁坐在马车上,她看着周围辽阔的土地,看着辛勤劳作却一无所获的百姓,眼底流露出一抹自责来。
这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只是有的人扛在肩上,有的人,藏在心底。
马车一路往云姜王城的方向而去,一行人安静的厉害,谁也不曾说话。
崇曦坐在马车里,他怀里是那只刚闯了祸的白狗。
他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白狗的脑袋。
许久之后,他才打破了沉寂。
他道:“姑娘,打算如何做?”
殷宁长睫轻颤,她的目光落在了崇曦怀里的白狗身上,见她看过来,白狗畏惧的往崇曦怀里缩了缩,一副寻求庇护的样子。
殷宁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她问:“若是你,你会如何?”
“我只是一介废人,逆转不了局势,也参透不了人心。”
崇曦的嗓音极淡,淡到没有一丝波澜,像是一口枯井,得失随意。
殷宁的目光落在了崇曦那白皙消瘦的脸上,而后,慢慢的朝着他伸出了手。
崇曦抚摸着白狗的手突然就顿住了,他没有躲,也没有迎上,只是身子在殷宁手靠近的瞬间僵住了。
然而,殷宁的手最终也未触及到他的脸颊,在距离一指之时她停了下来,指尖微微颤动,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云飞!”
“属下在。”
云飞的声音自车外传来,带着一股子怒意,叫人无法忽视。
“云姜之中,负责赋税的官员是谁?”
“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徐子程,他乃云姜王妃的胞弟,很得云姜王看中,这些年来,他负责赋税一事,时常打着皇上的名声给百姓增加赋税,最后,一半进了云姜王府,一半,则入了他的腰包。”
“呵!”
殷宁一声冷笑,“好个云姜,阳奉阴违,利用皇上之命私增赋税,让皇上威名受损,他们倒一个一个赚的盆满钵满。”
殷宁眸中冷厉一闪而过。
“身为一方诸侯,却连自己的百姓也不护,反而叫他们连活下去都成问题,真是枉费了这些年对他的容忍。”
“良姜。”
“属下在。”
“你去通知上玄和穹灵,今夜走一趟徐府,杀了徐子澄,将他的头颅悬挂于闹市,我要让云姜所有心怀异心之人明白,这云姜再也不是从前的云姜了,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相安无事,最好收敛几分。”
闻言,崇曦微楞,流缨也朝着殷宁投来了复杂的一瞥。
“这般利落?”
流缨蹙起了眉头,他只是一介大夫,醉心于医术,实在不愿干涉这女人的权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