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之后,那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袭白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两位大夫。
这是殷都城里最有威望,也是最有能力的大夫。
“给她看看,别吵醒了。”崇曦低声吩咐了一句,便站在一侧看着床上的顾南栖。
其中一人隔着一层手绢,将手指搭在了顾南栖的脉搏之上,认真的把起脉来。
而崇曦的眸子却沉了几分。
如若是以前,怕是此刻早已经将手里的长剑抵在大夫的脖子上了。
一直以来殷宁便是这样的,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曾有过片刻的放松。
不管睡的如何安稳,总会在有人接近之时瞬间醒来。
如今……
她眉目紧闭,浅浅的呼吸似乎叫人感受不到一般。
此刻的顾南栖,突然给崇曦这样一种感觉,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便会突然不在了。
任凭他千般作为,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大夫却突然站起了身子,目光凝重的朝着崇曦看了过来。
“这位怕是命不久矣……”
“出去吧。”
不等大夫把话说完,崇曦便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他看着顾南栖,眼眶却慢慢的红了。
上苍总是这般的残忍,个了他美好希冀,却又将他夺走。
有的时候觉得‘如约而至’是个多么美好的词,等的很苦,却从不辜负。
……
这一觉,顾南栖睡的很熟,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
崇曦正坐在床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崇曦看着她,一语不发,眼神中透着丝丝顾南栖所看不懂的情绪。
她抿了抿唇瓣,正想重新躺下去之时,崇曦突然吐出一句,“你若敢死,孤便率大军荡平大殷!”
“……”刚刚睁开眼睛便听到这样一句,顾南栖的内心有些复杂。
她揉了揉眉心,“你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什么事儿。”
“不能。”
顾南栖:“……”
一时间,寂静无声,谁也不曾说话,许久之后,崇曦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看着顾南栖,眼底是此生从未有过的认真。
从前,他用尽一切办法,只想要这人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倾举国之力只为留住她,哪怕,多一天也好。
“殷宁,我想娶你为妻,随我去大盛可好?”
“崇曦。”顾南栖温和而人认真的凝望着他,“我活不久了,何必在我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殷宁!”崇曦有些急切的握住了她的手,一瞬间,他被巨大的无力和颓废感包裹。
还不待崇曦把话说完,云木的声音便在屋外响起,“主子,有人求见。”
“谁?”
“那日酒肆相遇的男子,流缨。”
“就说我不在。”
“他已经进来了。”云木尴尬的看了一眼自跟前走进去的男人。
流缨走进屋内,瞧着床榻上有气无力的顾南栖,他唇角溢出一声讥讽的轻哼。
“如我所料,你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