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鹤潇一愣,他急忙错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臣只是同情公主。”
“呵呵。”顾南栖低笑出声。
“人生在世,谁又可以在人生的道路上一马平川,畅行无阻,时光要将一个人打磨,总是要先把你的锋芒慢慢磨尽,到最后圆润的没有一丝棱角方可。”
说着,她抬脚上了马车,“我已经习惯了,鹤潇。”
车帘被放了下来,马车朝着上卿府的方向而去。
鹤潇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望着顾南栖远去的方向,墨色的眸子里痛色翻滚。
“当真,敌不过宿命么?”
……
顾南栖回到府邸,还未来得及坐下,就见洛云书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他看见顾南栖,瞧着她这般虚弱的模样,眉头当即便是一皱,“皇上打你了?”
瞧着他眉宇间的担忧,顾南栖摇了摇头,“倒也没有。”
闻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来到顾南栖身旁坐下,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
顾南栖也不催促他,便这样陪着他坐着。
许久之后,洛云书才叹息一声,一脸不解的看着顾南栖,“你明明知道皇上对你恨之入骨,你为什么还扶他登上帝位,那夜,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也猜到了几分。”
“顾南栖,你从前有谋划都不会瞒着我的。”
“怎么,你怕了?”
“呵!有什么好怕的,自与你一道开始那天,我便已经料到有今日了,不就是一条命,皇上若要,拿走便是了。”
顾南栖轻轻的垂下眉眼,她的声音低低的,也很轻,像是幻觉那般。
“真羡慕顾南栖,有这样的至交好友。”
洛云书皱紧了眉头,“顾大人……”
“咳咳咳!”
洛云书话音未落,顾南栖便咳了起来,她看上去很痛苦,额头都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也是到了此刻,洛云书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是顾南栖……你这身子到底是怎么了?”
他先前便知道这人身体不好,有些孱弱,全靠鹤相用名贵的药材为他续命,可也不至于就这样了啊!
顾南栖摆了摆手,“我无妨。”
“洛云书,你好好做你的刑部侍郎,你其实,一直都是一位好官。”
从来不曾听她说过这样的话,洛云书耳尖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夫人也是这么说的。”
接着,他脸上神情有些落寞,“只是如今,新帝即位,我离贬官怕也不远了,只是……”
“只是放不下顾大人,以新帝对你的成见,你恐性命不保。”
顾南栖也不在意,“人生来就是要死的。”
她若不死,殷暮商如何坐稳这江山。
洛云书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顾南栖,“顾大人,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什么?”
“这些年来,藩王势力渐长,他们盘踞一方,在等待一个机会攻入大殷,若这四大藩王不除,天下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