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曦拿起面前茶水轻轻饮了一口,那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刻在骨子里的矜贵。
就在顾南栖以为他不准备说话的时候,却见他放了茶杯,云淡风轻的解释了一句。
“我只是在向无渊讨教,如何讨得女子欢心。”
“……”顾南栖一愣,下意识的便看向了他,似乎是在诧异于他的坦白。
“那……君上可学到了?”
崇曦摇了摇头,“无非是以色侍人之法,孤堂堂一国之君,自是不屑如行这媚色之事,有损尊严。”
闻言,顾南栖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君上明智。”
崇曦轻抬眉眼,像是不经意似得看一眼顾南栖,“呵,女子是否都喜欢无渊那般无用,将风情刻在骨子里的男人?”
顾南栖下意识的摇头。
“那不过是他谋生的手段罢了,谈不上喜欢。”
顾南栖话音落下,就见崇曦唇角露出一抹轻嘲,眼底是明显不信。
“看不出来,你竟也这般口是心非。”
顾南栖:“……”
就很奇怪,到底是自己做了什么,给他这种错觉了。
不愿再多留,与他费唇舌,顾南栖站起身,行了一礼,“外臣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不多留了,君上自便。”
话落,她便大步走出了出去,上了自己来时的小船,迅速朝着岸边驶去。
崇曦坐在画舫之内,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
“嘴里说着不喜,却是巴巴的赶来,生怕我对那无渊不利,言行相诡的女人!”
……
崇曦在画舫里坐了许久,直到天际泛黑才回到了上卿府内。
绕过几道弯,来到那座他住了许久的院子里,崇曦看着周围梨花树、梧桐密密匝匝地围着,眼波微微闪烁了一下。
前方,是一池平静的水池,上面点缀着点点不知名的花草,月光之下,剪影略显斑驳。
他接过青阳手中的酒,大步朝着坐在亭子里的顾南栖走了过去。
来到跟前,崇曦随意拿起桌上的酒壶给顾南栖倒了一杯,“尝尝,我自盛国带来的梨花酿。”
他的声音极其寡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顾南栖目光出神的盯着眼前的酒,心思千百回转。
就在她思虑着酒水是否安全的时候,崇曦已经仰头率先喝下了一杯。
他有些不悦的在顾南栖对面坐了下来,“怎么,害怕孤给你下毒?”
崇曦薄唇轻启,冷冰冰的吐出一句,没有任何波澜,可是,顾南栖却从中听到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凄凉。
抿了抿唇瓣,她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她道:“与君上无关,身处谋局之中,想害我的人太多,我得随时提防着点。”
顾南栖的话,让崇曦心中传来一阵钝痛。
可无论她如何提防,自己还是给她下了噬心蛊。
崇曦重新给她倒了一杯酒,他整个人冷冷淡淡的,仿若他的心湖永远泛着的是一摊死水,任何东西都掀不起波澜。
在顾南栖喝下第二杯的时候,他抬眸,目光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顾南栖,我往后,永远都不会再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