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顾南栖嗤笑一声,“敢问殿下,大殷有哪条律例说过不许放风筝了?”
“这么多图案你不放,你偏得放菩萨,你是何居心?”
“我放菩萨怎么了?我就想祈求大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可以么?”
“若我没有记错,便是国寺之中也有供奉菩萨,怎么在殿下这里就这般容不得了呢?”
“……你!”
殷暮商忿忿不平的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像是要燎原那般炽热。
每每看着这顾南栖,他便不由得想到皇姐血肉模糊的的样子。
瞧着殷暮商眼底掩饰不住的恨意,顾南栖眼眸轻轻颤了一下,最终,还是归于沉浸。
一场生辰宴,因着这一小小的插曲,便草草的散了。
出了上卿府,殷暮商第一时间便去了长明宫。
殷天成此刻正批阅着奏章,就见张家德进来通报,“皇上,太子殿下自上卿府中回来了,特,求见皇上呢。”
闻言,殷天成仅仅是抬了一下眼皮,“让他进来。”
得到首肯,张家德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脸色阴沉的殷暮商便走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
“这么快就回来了。”殷天成的声音里透着丝丝的漫不经心,让人一时无法看透他此刻的心情。
殷暮商轻垂着眉眼,点了点头,“因着上卿府发生了些事儿,儿臣特来向父皇禀报。”
“何事啊?可是又与顾卿闹不快了?”
殷暮商摇了摇头,“上卿府今日高朋满座,府中上空却突显祥瑞之像,菩萨临世。”
殷天成笔下的动作忽然一顿,眸中不动声色的划过一抹冷厉。
他缓慢的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出声,“你说什么?”
“儿臣已查明,那并非是真的祥瑞,而是顾南栖放的风筝,儿臣是担心,有人想要假天借事。”
殷天成慢慢的抬起头,手中的笔被也被他随意的扔在一侧,污浊的墨汁瞬间便将那洁白的宣纸染的杂乱不堪。
“假天借事?”殷天成缓慢的呢喃着这一句话。
“此事,朕知道了,太子先回东宫去吧。”
殷暮商面上不见其余的波澜,他行了一礼,也不多言,转身走出了长明宫。
殷暮商站在门口,他眺望着远处,见一座座气势恢宏的角楼矗立在京都中,静默在苍烟夕照下。
偌大的殷都城如同出土的青铜陶瓷,凝聚着斑驳的色调,漫溢着淡淡的陈香。
片刻之后,他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有些残戾的弧度。
“顾南栖。”他发狠一般的呢喃着这三个字,垂在身侧的拳头更是捏的死紧,似乎要将什么彻底捏碎那般。
父皇多疑,狠辣决绝,便是连皇姐都可以下毒手,更何况只是一个顾南栖呢!
“本宫倒要看看,这一次,你又当如何化解这危机呢?”
此刻的上卿府内,则静的有些瘆人。
顾南栖靠在软榻上,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慵懒之气。
骁云湛沉着一张脸望着她,“你是疯了么?明知道那人多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你居然还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