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句,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盛安尖锐的吼叫声回荡在牢房之内,惊得里面的犯人也不敢叫冤了。
盛安脸色煞白,汗水汩汩的流了出来,打湿了囚衣。
青阳却是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含糊,将他膝盖的骨头狠狠的削了下来。
眼底,无一丝温度。
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的。
……
崇曦刚走出牢房,镇北侯便走了上来,他行了一礼,“恭喜带你下夙愿达成。”
崇曦眸色淡淡的,像是永远也惊不起波澜那般,“此事,多谢你了。”
“诶!跟我还客气什么,只是可惜了那美妾,我很是喜欢啊。”
崇曦刚想说话,就见方且月神色复杂的走了上来,来到跟前,他对着镇北侯微微颔首,这才看向崇曦,“殿下。”
镇北侯见俩人似乎有话要说,便道:“听说盛都有一酒楼特别不错,我去看看。”
崇曦点头,目送着镇北侯离开。
“什么事儿?”崇曦询问道。
“大殷来了使者,奉大殷皇帝殷天成之命,迎顾南栖归国。”
顿了顿,方且月又道:“那使者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殷暮商已经成为大殷的太子,入主东宫了,殷宁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提起殷宁,崇曦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他说,“且月,这些日子,我很少会梦到殷宁了,反而……”
他的声音慢慢的淡了下去,方且月却听懂了什么。
他想劝他去找顾南栖,可是,不能!
顾南栖与殿下一样同为男子,如若牵扯不清,有损殿下清誉不说,还会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断送,毕竟,盛崇衍一直虎视眈眈。
如今他不妄动只是忌惮着镇北侯的大军,也或许,还在等着什么。
盛安到现在都没有交出兵符,而他身边的贴身武将在宫闱暴乱之时便消失了,现在也没有找到。
如若他以兵符调动大军,围困殷都,救出盛安,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关乎大业,殿下此刻万万不能分心的。
崇曦仰头望着天际的一轮明月,它残缺了一角,此刻,被显孤清,就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那日,那个人当听见他身中剧毒之时,竟半点犹豫都没有的走进了石窟林。
“且月,你说,她能走出石窟林么?”
崇曦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午夜梦回被鬼手扼住喉咙发出的那般,有些颤抖。
方且月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道出了事实。
“石窟林里各种毒蛇虫蚁,野兽横行,便是他顾南栖万般能耐都躲过去了,却也躲不过丛生的瘴气,那里,便是一滴水都是有毒的。”
瞧着崇曦一瞬间黯淡无光的眼睛,方且月低笑一声,“呵呵,殿下,便是顾南栖活着回来,你先前为他种下的蛊毒也会彻底的要了他的性命。”
“殿下心知肚明,在你为顾南栖种下蛊毒之时他便已经是个死人了,如今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只是……”方且月怅惘的叹息一声,“你身上的毒始终没有找到解药。”
崇曦摇了摇头,目光清冷,“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