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瞧着他脸上的寡淡,那握住酒杯的手猛地收紧。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杯盏破碎,碎片深深的刺入血肉,流出殷红的血迹。
她却仿佛不曾察觉,只是怔怔的凝望着他。
“母妃抱着奄奄一息的我,默默垂泪,这些年来,我慢慢培植了自己的势力,逐渐展露锋芒,若不是与殷宁……”
似乎是提到了令自己伤心的事儿,伤心的人,崇曦忽然便噤了声。
顾南栖静静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他是以何种心态做到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往事。
她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他们都曾被人最亲的人伤害,然后,又在痛苦中重生。
崇曦的人生啊,和她殷宁的是一样的。
他们都被最敬重的人算计的体无完肤。
天家,是真的没有亲情可言的吧。
此刻,她忽然就懂他沉默背后那些难言和苦楚。
这个男人,一向都是不喜欢解释,不喜欢表达的。
崇曦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拿起面前的酒猛饮一口。
他目光仿若没有焦距的看着别处,唇瓣轻启,声音低低沉沉,透着无尽的沙哑还有苍凉。
他说,“那些个被至亲之人,被毒药折磨的日日夜夜,真的很痛。”
“顾南栖你知道么,当我被放逐大殷的日子,真的很难熬,因你的出现,令我火上浇油,有时,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下了,但一想到还有殷宁,就觉得这日子还能继续。”
可后来,殷宁也没了。
崇曦扫了一眼对面的顾楠栖,他突然苦笑一声,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丝丝的自嘲。
自己也不知怎得了,竟会跟她说这么多的话,她根本不会懂。
她仕途平顺坦荡,没了殷盛,还有殷天成的宠信,鹤潇为兄,对她日日照拂,她哪里能懂呢?
就在这时,顾楠栖忽然将他牢牢地拥进怀里。
脑袋靠近她肩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入鼻翼,搅得崇曦心跳莫名快了些。
顾楠栖手,轻轻的握住崇曦骨节分明的指尖,双眸认真的直视他。
那嗓音,势不可挡的传入了男人耳朵。
“崇曦,以后,我来做你的家人。”
人生便是如此,谁不是一边不想活了,一边又努力的活着,不能轻言放弃,日子坏到一定的程度,一定会好起来的。
“……”崇曦心口猛地一怔。
他双眸缓慢的落在顾楠栖的脸上。
眼前的人,眉目妖冶,红唇上似乎还遗留着一滴酒露,就如那娇艳的红唇太过饱满而渗出的一滴玉露。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甜香酒味以及那淡淡的花香,如暖风般醉人。
他食指点在了她的红唇上,缓缓的摩挲了片刻,突然狠狠地压下。
抓着她准备反击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她的身体被迫地向后仰,眸子微惊。
男人唇角浮起一抹惑人心魂的笑,紧跟着贴了上去,将她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两具身体密密不留一丝的缝隙。
温度透过衣服灼烧着彼此。
他唇瓣凑近她的耳侧,呼出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将她就此灼伤。
耳畔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低低的传入她的耳膜,“顾楠栖,你得永远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