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南栖第一次在大殷以外的地方度过。
追月楼是大盛都城里最大的酒楼,专门用来接待有身份的客人。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景色极佳,一向是京都城中富人登高饮酒的所在。
顾南栖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底下面颊带着羞涩的女子,还有俊朗的男儿,脸上的笑容浓郁了几分。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目光就慢慢的沉了下去。
凤梅落后崇曦半步的距离,含羞带怯的随他一起往前走去。
今夜的她一身蓝色银鹊穿花衣衫,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唯有簪在髻边的白色步摇,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
她手了紧了紧,然后怯生生的看一眼崇曦,“凤梅多谢殿下方才解围。”
“无妨。”男人嗓音淡淡,不起波澜。
他缓步往前走着,凤梅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在顾南栖看去,俨然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哼!”极度不屑的哼出一个音节,她拿起跟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喜欢那个调调的女子?”
良姜轻咳一声,“属下见下面的面具很是有趣,我去买一个。”
瞧着良姜火速离去的身影,顾南栖又是一声轻哼。
忽然间,欣赏这七夕夜晚的心情便没了。
看啥啥不顺眼!
云飞和云木对视了一眼,假装没有看到。
方且月走上酒楼,一眼便看到了窗边面色阴沉的顾楠栖。
这人临窗而坐,一身嫣红色的衣裙,露出里面粉白色的领口,绣着曼陀罗的腰封将纤的腰束得不盈一握。
裙摆长可曳地,犹如一朵桃花开在了三月里,娇不可言。
方且月眼波微微闪烁了一下,而后,他迅速的走了上来。
“顾兄!”
顾楠栖寒着一张脸抬眸看来,见到来人,她面色又是一沉,“何事?”
看到这方且月就没点好心情。
后者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扫了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
“凤家小姐方才收到了一盆来自西域进贡的奇花,真是美的不可方物,殿下对她可真好啊。”
顾楠栖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不说话。
后者见她脸色阴沉的厉害,连忙道:“可惜了,顾兄女装穿的这般美貌,却偏偏是个男儿身,否则,也不知道迷煞了多少男人心。”
“顾兄?”方且月凑近了些许,“殿下有送花给你么?”
隐忍了片刻,顾楠栖脸上扯出一抹轻快的笑,抬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半点情绪也不曾有那般。
“呵!花而已,我自己坟头也会长,就不劳宰辅费心的。”
“……”闻言,方且月当时便震惊了。
他的坟头也会长?
这是什么话?
突然瞥见站在方且月身后的男子,顾楠栖眼底划过疑惑,“这位是?”
方且月微微点头,就见他身后的男子行了一礼,“我是主子新提拔的贴身侍卫,魏松。”
新提拔的侍卫?
顾南栖微楞,不由得再看一眼这一身劲装的男子。
方且月不是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么?怎得一天不见便有贴身侍卫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顾楠栖鄙夷的看了一眼方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