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云木刚准备把鸡抱走,就见那鸡扑腾了几下翅膀,拉了。
瞬间,那还未看完的奏章上便是一团污秽之物。
方且月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云木立即将鸡抱了起来,一溜烟地走了。
方且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走出书房,沉着脸吩咐道:“将里面的陈设都换了。”
“是。”
下人应了一声,便见宰辅怒气腾腾地走了。
看方向,似乎是要去那大殷上卿刚住进的院子,兰苑。
此刻,顾南栖正惬意地坐在浴桶之内,在热气腾腾的水里闭目养神,看上去,格外的悠闲。
她的房中摆放着案桌,上面有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摆放却很是凌乱。
昭示着主人的随性。
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
她眉眼轻轻眯了颤了一下,以为是良姜便没多在意,只是慵懒地吐出一句:“水还热,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那脚步声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久久没有声响。
许久之后,顾南栖才悠悠的睁开了一双眸子。
透过轻纱织就的帐幔,他看到了一袭白衣的男人。
他不言不语,便这样静静地站在斜对面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物件前,琉璃的灯火照耀着他俊美的脸上,甚是华美,绚丽夺目。
顾南栖一惊,身子随即往水里沉了沉,“你,有什么事儿?”
方且月不语。
顾南栖只见一道寒光划过,那遮住她的帐幔于眼前垂落在地。
她唇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宰辅啊,虽然我住在你府中,可毕竟……男男授受不亲,我在沐浴呢,你这么进来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尤其是我的。”
“呵!”方且月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嘲的低笑。
随着帐幔的揭开,方且月瞳孔猛地一缩。
他清晰地看到了浴桶里那漂浮的花瓣。
而那人,在花瓣中露出一个脑袋。
他瞳孔猛地缩了一下,“这是……”
“嘿嘿。”顾南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经过竹苑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这花,开得如此艳丽,实在碍眼了些,便顺手摘了点泡澡。”
方且月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这是极度名贵的药材,即便是大盛也再难找出第二株,这是他准备用来为崇曦解那天涯露的药草。
今年好不容易开花了,却被他用来泡澡。
瞧着他一副发受打击的模样,顾南栖眨了眨眼睛,“宰辅这是……患有心悸之症?”
她怕他一口气上不来。
“顾!南!栖!”方且月一字一句似乎是出从牙缝中蹦出来那般。
下一刻,他忽然抽出一侧挂着的佩剑,朝着顾南栖便劈了过来。
她瞳孔微微一缩,赶紧闭上了眼睛。
“……”瞧着他这模样,方且月剑锋在她咫尺处堪堪的停了下来。
随即,剑锋微微一偏,便要落到了那浴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