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顾南栖走出房门,瞧着眼前神采奕奕,又光鲜亮丽的方且月,有几分无语。
“宰辅,有事?”
方且月上前几步,一脸嫌弃地打量地打量着她,“上卿怎得这般憔悴?”
“水土不服。”
“本官想着上卿刚到大盛,特来带你去看看这大盛的风貌?”
长叹一口气,顾南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倒也不必,昨日贵国百姓对我是夹道欢迎,便算了吧。”
“今日不会了。”
怀着无奈的心情,顾南栖点了点头,“那走吧。”
大盛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朝阳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都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顾南栖神色淡淡的瞧着周遭的一切。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给人感觉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残云如席,卷起这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哗。
脚步顿住,顾南栖朝着正在卖着新鲜莲藕的人看了过去。
方且月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了然道:“想吃?”
她摇了摇头,“我记得崇曦喜欢吃。”
“……”听着她对储君那亲昵的称呼,方且月平添了几分不悦。
像是这人当真如传闻中那般与自家储君有点什么似的。
真是……令人不忍直视。
顾南栖很干脆地将全部藕买下,“走,送去给崇曦。”
“……”方且月复杂地看她一眼,忽然道:“上卿当真喜欢储君?”
顾南栖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
她看向方且月,那眼睛里竟难得的带了几分认真,“喜欢,从很久以前便喜欢了。”
方且月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你真有断袖之癖?”
顾南栖一噎。
“你才是,你全家都是!你会聊天么?看着便来气!别跟着我!”
话落,她一把抢过方且月小厮手里的藕,大步朝着皇城的方向徒步而去。
方且月:“……”
这个宦官一样的顾楠栖,脾气还挺大。
……
顾南栖来到东宫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偌大的宫殿之内,无一奴仆看守。
她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那般就进了东宫。
宫内也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处院落冒着青烟。
顾南栖顺着走了过去。
推开门,她便见青阳正在灶台前忙碌着,脸也被烟熏得焦黑。
见有人,青阳猛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满脸警惕,“顾南栖?你做什么?”
顾南栖瞥他一眼,“崇曦呢?”
“我家主子身体不好,还在歇息。”
顾南栖将莲藕放了下来,“把这个煮了吧。”
“不必了顾大人。”青阳一口回绝,“我家主子不喜。”
“哼!”顾南栖轻哼一声,也不管青阳,掀起衣袖便洗起了莲藕。
瞧着她熟练地洗藕,切藕,竟连自己也比不上,青阳疑惑道:“你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卿,何时也会做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