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书还想说什么,却见顾南栖捂着胸口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顾大人!”洛云书刚准备去搀扶,门口便响起了一个声音:“慢着。”
就在洛云书愣神间,鹤潇便来到了顾南栖跟前,伸手将她扶住,而后,毫不迟疑的进了房间。
洛云书刚准备跟上,便被扶光拦住了去路,“洛大人还是先离开吧,我家主子看你不太顺眼。”
“看我不顺眼?”洛云书不可置信的询问出声。
“相爷清风霁月,公正无私,我又并非那奸佞之辈,他这么正直的人为何独独看自己不顺眼?”
“请吧洛大人!”扶光挡在跟前,半点不让他上前。
若不是这洛云书在后面撺掇,以顾主那单纯乖巧的性子,怎么会成了那叫主子头疼的奸人。
想着,扶光看向洛云书的眼神又凌厉了几分,“洛大人,莫不是要扶光亲手把你丢出去?”
瞥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洛云书将眼底的担忧收了起来,“顾大人受伤了,若有什么事儿,到我府上告知一声。”
“请!”扶光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半点不留情面的下着逐客令。
“呵!”轻哼一声,洛云书这才摇着折扇离开了上卿府。
也不知道这对主仆对自己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成见,要说,他与顾大人也是一伙的,干什么区别对待?
房间里,案桌上沉香徐徐燃烧着,鹤潇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搭在顾南栖的脉上,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瞧着他这一脸凝重的模样,顾南栖轻轻抿了下唇瓣,“没听说相爷还会治病。”
闻言,鹤潇冷厉的眼神犹如寒冰白雪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那感觉,犹如跗骨之蛆。
被他盯的有些头皮发麻,顾南栖默默的移开了视线,“相爷这模样,像是本官将命不久矣一样。”
鹤潇又看了她一眼,而后将手移开。
沉默了片刻,他将一瓶药放在了顾南栖跟前,吩咐道:“一日吃一颗,不可中断。”
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顾南栖拿起一颗药便扔进了嘴里,顺带喝了口茶,而后,便听鹤潇道。
“楠栖,仇,不报了可以么?”
闻言,顾南栖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笑容艳丽,又带着无尽的讥讽,她道:“富贵权势可以轰然倒塌,万顷沧池可填为平陆,唯有过往仇恨稳如磐石,风雨不动。”
不手刃亲父,她殷宁死不能宁!
鹤潇沉默无声的望着眼前的人,眼里似乎闪烁着什么东西。
忽然问道,“楠栖呢?”
“……”顾南栖心口猛地一沉。
抬眸,她缓缓看向了鹤潇,在烛火的照耀下,男人面容白皙的几近的苍白,眼底,却是平静的犹如一汪死水。
果然,在上次对自己使用家法之时他便确定了什么。
只是,今晚更加的肯定了。
顾南栖却是淡然一笑,“相爷喝多了?”
“呵呵呵。”鹤潇垂眸,突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声悲凉又透着无尽的寂寥,他笑了许久,顾南栖也不打断,便这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