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公主,我们可以单独说几句么?”
还不等殷宁回答,穹灵便不赞同道:“殿下的身子得尽快回到殷都,不能耽搁了。”
闻言,殷宁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抱歉了太后,我有要事,耽搁不得。”
言罢,殷宁就要策马离去,太后冷冷的声音却在一侧响起,“哀家在来的途中,遇到一人,不知道公主可还顾惜她的性命。”
殷宁闻声看去,只见马车内,沈珈蓝被一身劲装的女子持剑挟持住,她坐在那,动也不敢动,脸色苍白。
上玄不解道:“贤妃娘娘,她怎么来了宿州?”
殷宁脸上尽是无奈,她翻身下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见殷宁下了马,太后一个眼神,那扼制住沈珈蓝的剑也松开了。
刚得到自由,沈珈蓝便一个箭步冲了下来,紧紧的跪在殷宁跟前,抓住了她的衣角。
她脸上的神情痛苦,鞋子也被磨破,那原本白皙的脚此刻鲜血淋漓,她满头发丝凌乱,哪里还有当初那个世家大族长大的嫡女的雍容气度,她活像一个逃难的难民。
殷宁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孤身一人到的宿州。
她那抓着殷宁的手紧紧的,像是在绝望中抓到了浮木那般。
看着她此刻的神情,殷宁有些不解,“发生何事了?”
“殷宁,你别回去了!”沈珈蓝的声音嘶哑至极,狼狈不堪。
“沈珈蓝,你还挺阴险的,生怕我被治好是不是?”说着,殷宁用力想要将她拽起来,可沈珈蓝却好似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那般,嵬然不动。
沈珈蓝突然仰起头,脸上泪水似要决堤那般。
“殷宁,我从前怨恨你,因你害我全家,可我也知道,公道轮回,报应不爽,可真正让我对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是你夺走了我的孩子,可是我没想到,他竟在你的教养下活得那般好,那般恣意,我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那样的笑容,可是殷宁……”
沈珈蓝垂下透露,声音已然泣不成声。
“明儿他死了!”
“……”
殷宁整个人犹如被闷雷击中,她当即便僵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沈珈蓝,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你,你说什么?”
“太医说,明儿是惊惧忧思,梦中猝死,可我不信,我暗自找了民间的大夫,才知道他是被人下了剧毒,那毒,是大内特有,除了那人,旁人是得不到的。”
就在这一刹那,似乎是死一般的寂静,殷宁只觉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飞速的一闪而过,她却不想要抓住。
沈珈蓝的声音还在继续,“是鹤相派人送我来的宿州,他让我告诉你,殷都,别回去了。”
殷宁踉跄的后退一步,她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的眼角都渗出了眼泪。
这些年,走的是荒烟蔓草之路,内心的凄怆,低回,日复一日结成一枚苦果,既无处倾吐,又难以下咽,本以为,迎来了生机,却不想,会是另一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