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没了我,还有别人呢。”殷宁目光灼灼的看着鹤潇。
鹤潇轻轻的垂下眼眸,“可是,如果再有一群愚公愿意子子孙孙荷锄移山,拿你来填平大海,就算你镇住了海,你原来的位置也会变成海,你明白么公主?”
“公主,你如今的身体不可劳碌了,你为自己想想行么?哪怕,只是一瞬。”
“可是鹤潇,如果千江万川耽溺于小小的宅舍,在草树余粮之中慢慢耗尽血脉,谁来成全沧海呢?”
鹤潇看着眼前的殷宁,忽然就沉默了。
这个人,她真的用尽一切力量在护天下臣民。
“臣,知道了。”
“那,回京之后,劳烦鹤相给我安排。”
鹤潇点了点头,一句话,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公主,其实这些事,臣可以做的。”
殷宁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这些事到底涉及了多少官员,可我却明白,被动了利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鹤相,你的命,留着做更有用的事,我嘛,早死玩死都得死,无所谓了。”
殷宁话音未落,突然就被鹤潇拥入了怀抱之中。
男人的身上有一种淡然的墨香,夹杂着清新冷冽的风雪之感,令人有了片刻的恍惚。
就在殷宁愣怔的时候,鹤潇已经放开了她。
他疏离的后退一步,嗓音有些沙哑,“抱歉,是臣唐突了。”
殷宁打量着他,见他耳尖红红的,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这些年的相处,殷宁知道,这个人是害羞了。
于是,她勾起了唇瓣,伸手拽了拽鹤潇的衣袖,“无妨,能被鹤相这样的美人唐突,我很乐意。”
“……”鹤潇惊愕的看向殷宁,眼里翻涌着殷宁所看不懂的情绪。
他唇瓣动了动,半晌之后,一句话才似历经了千难万险那般吐出:“公主说笑了。”
殷宁还想说点什么,就见村民端着酒走了过来,很是窘迫的递到殷宁和鹤潇跟前。
“两位兄弟,这酒是我们自己在春天的时候采得野果酿造,肯定是比不上京中的,你们……尝尝。”
闻言,鹤潇伸手接了过来。
在村民期待的眼神中,他仰头轻轻喝了一口,一刹那,那辛辣感差点让他承受不住,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将之喝尽。
他努力维持着脸上淡然的神情,将碗翻下。
村民见此,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
殷宁低笑一声,伸手便去接酒碗。
鹤潇一愣,他连忙出手,在殷宁之前将那酒接了过来。
“抱歉,她重伤还未痊愈,不宜饮酒,她这一碗,我代她喝了。”
“不必。”
殷宁将碗接了过来,“区区小伤,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说着,就要仰头喝下,却又被鹤潇截走。
他看着殷宁,眼里全是不赞同。
村民默默的看着俩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动作,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这俩兄弟有些……怪里怪气的。
“咳!”
村长轻咳一声,“其实这酒,不是很烈,有伤喝了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