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牵强的笑着,“都怪我没本事,如果我能凑到钱,你便能进入殿试,以你的才学,一定能高中,到时,或可救救这些个父老乡亲。”
“不怪大哥,只怪奸佞贪官当道,怪这个世道乌烟瘴气,暴戾恣睢。”
“你们便没想过上报吗?”殷宁心中像是涌起了惊涛骇浪,她以为,如今新君上任,他们必不敢过于放肆,谁知,比起先帝在时,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等满腔热血,自是不愿数年苦读付诸一炬,也想过上报,可结果呢,我眼睁睁看着昔日同窗死于棍棒之下,官官相护,民不聊生,罢了,我已经认命了。”
“向何人禀报?”一直沉默的鹤潇突然开了口。
刘嘉一顿,他看向鹤潇,俩人无声的对视。
片刻之后,刘嘉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罢了,那人权势滔天,门生众多,我知二位好意,或想替我们出头,可,不必了。”
“说说而已,也没想出头,无妨的,你就当抒发一下心中郁闷也是好的。”殷宁放软了语气,循循善诱。
刘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素有天下第一公子美称的当朝丞相,鹤潇。”
鹤潇一顿,还不等他疑惑,就听见身旁的殷宁斩钉截铁道:“绝无可能,鹤相清廉,在位期间黜幽陟明,平生最为痛恨桀贪骜诈之辈。”
鹤潇怔怔的看着殷宁,瞧着她满脸严肃为自己据理力争的模样,心中忽然划过一抹暖流。
她竟这般相信自己,从无半分怀疑。
人生有此……知己,当死而无憾。
刘嘉叹息一声,“或许吧,可我们见不到鹤相的,那人自称是鹤相门生,叫余平,现任律学博士。”
“律学博士,呵!从八品。”殷宁笑的一脸讥讽,“区区从八品,便可这般嚣张,不知是仗的谁是势?”
闻言,刘嘉和刘武对视了一眼,看向殷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揣测。
“小兄弟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莫非……小兄弟也是官场之人?”
殷宁摇了摇头,“我不是官场中人,对于这些也是听人所说。”
刘嘉点了点头,“那想来,殷二兄弟也是来自殷都了?”
殷宁没有否认。
“我与家兄出门游历山河,无意间到了这里,家兄非要站在崖边让我为他作画,一个不小心跌下悬崖,我为救他,就也掉下来了。”
“……”鹤潇默默的扭头看了一眼殷宁,瞧着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曾出言打断,只是无奈的勾起唇角。
而刘家三人则是相互看了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刘嘉更是感叹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能活,真是上苍庇佑啊。”
他目光落在鹤潇身上的粗布衣衫上,这才讪讪一笑,“难怪公子衣服那般破碎,我见坏的太厉害了,便给你换了下来,我这粗布衣衫,不只殷大兄弟还穿得惯吗?”
“你为我换的衣服?”
刘嘉眨了眨眼睛,“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