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只是,你如今这具身躯是楠栖的,我总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闻言,殷宁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带着些许的艳羡:“顾南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感受到殷宁的情绪变化,鹤潇后知后觉,不禁有些急了,“公主,臣的意思是……”
鹤潇话音未落,马儿的嘶鸣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雪天的宁静。
殷宁一把掀开车帘,一眼便看到了持着长剑涌上来的黑衣人,他们人数极多,每一招一式都带着你死我活的架势。
殷宁和鹤潇对视了一眼,默默的握紧了手中软剑,她吩咐道:“良姜,你带鹤潇和流缨先走。”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便被人从里面掀开,流缨一脸不赞同道:“我走了,谁给你医治!还有,你这身子骨,还是少舞刀弄剑的好。”
殷宁紧紧盯着正和云飞云木缠斗的黑衣人,眉眼间浮上了一层凝重。
“你若活着,我便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要的人是我,你们先走。”
“臣若弃公主而逃,乃是死罪。”鹤潇温淡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其中却多了一丝坚定。
殷宁微微侧目,“这是命令!”
这一瞬,鹤潇好似能想象到她在战场上发号命令的模样,他心口微动,“臣不走。”
“你只会拖累我!”殷宁握着长剑上前,“良姜,带他们离开!”
良姜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违抗殷宁的命令。
她来到鹤潇跟前,“鹤相,请上车。”
鹤潇深深的看了一眼殷宁,却见她手中软剑裹住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而后,利落的割断了对方的脖子。
鲜血喷洒,溅在她的脸上,雪地里。
这洁白的天地间,沾染了灼目的猩红。
她的身影犹如战神临世。
“鹤相,你再不走,只会使殿下分心。”
鹤潇这才收回目光,他朝着良姜点了点头,“那走吧。”
良姜没敢迟疑,她飞快的驾上马车,只要过了这木桥,鹤相和流缨便安全了,便可以回来相助殿下。
木桥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雾蒙蒙的,飞雪落下的速度似乎都变慢了,若掉下去,必是车损人亡。
鹤潇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殷宁矫健的身姿在敌人中穿梭,一招一式,利落干脆,带着一种飒爽之气。
流缨漫不经心的看着靠在车壁上,看着鹤潇,“你对殷宁有意思?”
鹤潇扶着车帘的手微微一顿。
“她是君,我是臣,身为臣子,理应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闻言,流缨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此便好,否则,也是自寻烦恼,鹤相天人之姿,受万民敬仰,万不可陷于情,耽搁了这大好前程,毕竟,大殷之中,驸马可不能再入仕途。”
鹤潇没有回答,只是盯望着殷宁。
他也知道,一旦成为公主的夫婿,往后一生,纵有补天之愿,也难有一展抱负之地,那数十载的寒窗苦读,将会一夕之间付诸东流。
可,那是殷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