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寿宫。
乔蓝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道:“如太后所料,君上还站在城楼上,没有离开。”
太后梳头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将梳子放到了桌上,动作轻巧,没有丁点的声音。
她叹息一声,“君上该立后了,那凤家丫头很是乖巧懂事,哀家喜欢。”
“只怕,君上心里的人是那殷宁公主。”
“那殷宁公主骄横跋扈,若当真做上后位,只怕容不下任何的妃嫔,如此以往,我儿必会子嗣凋零。”
乔蓝小心的看了一眼太后,“只怕,君上不是任人摆弄的性子。”
“有何难,让他们离心即可,明日,你将她带来见我。”
“是,那丫头得太后抚养多年,悉心栽培,也该是到回报的时候了。”
……
殷宁来到驿馆的时候,远远的便听到了熟悉的嗓音,那声音婉转低吟,不是银俢还能是谁。
她一路往里走去,就见银俢一身戏服,在台上唱一曲花好月圆。
而台下的观众,则是鹤潇。
殷宁有些意外,她悄无声息的来到鹤潇旁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下。
“你不是对银俢有敌意吗?怎还听上了。”
“回来了。”
殷宁轻轻挑了挑眉眼,“你知道我要回来?”
“太后回宫,自然容不下你。”
殷宁挑眉看了一眼鹤潇,“看来,我招人恨是深入人心了。”
闻言,鹤潇放到唇边的茶突然就僵住了。
他叹息一声,将茶放于桌面,认真的看向殷宁,语气轻缓,“不是招人恨,是惧怕。”
“那你怕吗?”
“大殷之幸,便是有公主。”
俩人相视一笑。
殷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普天之下,大概就只有鹤相会这般安慰我了。”
“还好,还好事情都在往我期待的方向发展,鹤相,殷暮商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还请鹤相好好辅佐。”
“公主之命,臣,何时逆过。”
殷宁长睫轻颤,目光缓缓落在抬上的银俢身上,“怎会听这样的曲子?喜欢?”
“世间大多悲离,听点美好的,觉得……还有希望。”
“呵呵。”殷宁低笑一声,“鹤相年纪轻轻,怎就一副生无可恋之态。”
鹤潇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殷宁。
银俢唱完曲,大步走了过来,“殿下回来了?”
殷宁点了点头,“你这妆画得不错,有空也给我画一个。”
银俢微楞,他茫然的看向殷宁,随即就笑出了声,“公主金枝玉叶,怎可作我们这伶人装扮。”
“伶人也是人,况且,真的好看,我很喜欢。”
银俢眼睛有些湿润,他突然朝着殷宁一拜:“若不是公主,银俢此刻还在楼里过着受人践踏的日子呢。”
“过去的事儿便不必说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银俢一惊,连忙后退一步,“银俢怎可与公主,相爷同坐。”
殷宁拽着他坐了下来,“行了,又不是在大殷宫,不必这般。”
“过些日子,我打算回大殷了,银俢可要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