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被一道道火光照的透亮,刀剑相碰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
殷宁躺在地上,她想要撑起身子,可努力了半晌,却是徒劳无功。
她自嘲一笑,“谢公子,你谢家可是准备反了?”
谢宴安冷哼一声,“盛崇衍本就得位不正,又没有帝王之才,我谢家拥护的,永远都是盛崇曦,今日,便是反了谁又能奈我何?”
听着他的话,殷宁有些疑惑。
“既然早反晚反都得反,你为何不一早就反了,也免得受这皮肉之苦?”
闻言,谢宴安突然就沉默了。
对上上柱国和谢夫人揶揄的眼神,他有些气急败坏。
“干你什么事儿?本公子有自己的想法,若不是连累你至此,又何苦这般行事?”
殷宁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头也越发的昏沉。
在她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人的怀抱很是温暖,他急切的声音传来。
“殷宁!你撑住!”
……
殷宁好似做了一个梦里,梦里,繁花似锦,百花齐放,她感觉置身于一个温暖之地,没了刺骨的寒凉。
突然,一个瓷碗破碎的声音传来,也惊醒了她这一场美梦。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
入眼,是崇曦担忧的脸。
他看上去很是疲惫,眼下也布满了乌青,在见她醒来的那一刻,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殷宁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崇曦,你哭什么?”
“殷宁,疼吗?”
崇曦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想要触碰一下她,可又怕碰疼了她。
这么多的伤痕,这么多的刑具用在她的身上,盛崇曦无法想象她是怎样挨过来的,只知道,心疼。
殷宁摇了摇头,“不疼了,流缨的医术很好,有他在,我总是放心的。”
闻言,崇曦的双手有些落寞的垂下。
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直到繁花楼里的玉娘深夜闯入,他才孤注一掷。
“殷宁,盛崇衍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任由你处置。”
殷宁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成功了。”
她知道,他会成功的,他立下无数的功绩,大盛臣民有目共睹,他谦逊又恩威并施,自会有人拥立。
只是,谁人都怕担上这乱臣贼子的名声遗臭万年,谁都不敢做那个出头鸟,怕累得全族被诛。
而自己,就是那根引线。
这一石二鸟之计,用得当真是不亏。
“崇曦,我想见流缨了,你叫他来吧。”
“嗯。”
盛崇曦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流缨便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见到殷宁,他瞬间就沉下了脸。
“恭喜你,寿数又被你作短了。”
殷宁却是不语,只是望着他。
沉默半晌,流缨还是将一张图纸递了过来,“这是拓印的隐龙卫玉令,能不能仿得跟真的一样就看你的本事了。”
闻言,殷宁突然就笑了。
“流缨,我们真有默契。”
流缨冷笑一声,“谁跟你有默契,我只是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