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方且月出声制止,“且不说你受不受得住这流水一般的刑具,就算你抗住了,他也未必会放了谢氏。”
上柱国一脸沉痛的点头附和。
“公主为谢氏做的已经够多了,是谢氏连累了公主,公主不必如此。”
殷宁却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只是坚定的看着盛崇衍。
“我信你。”
盛崇衍轻哼一声,“你信与不信,又能如何?”
话落,他一抬手,狱卒纷纷小跑进来,琳琅满目的刑具堆满了牢房,只是看着就叫人肝颤。
谢宴安惨白着一张脸,“君上,臣愿代公主受过,求君上开恩。”
盛崇衍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往后一步,坐在了狱卒搬来的兽皮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殷宁。
“可以开始了吗?殷宁殿下。”
“来便是了。”
殷宁被绑在特制的木架上,刽子手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笑着介绍。
“公主殿下,这刀刃锋利,每割一刀都深可入肌肤,却不致命,之后往伤口撒上盐粒,痛楚就会翻倍。”
殷宁不语,只是闭上了眼睛。
刽子手下意识的看向盛崇衍,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刀刃突然重重的朝着殷宁手臂划下,刹那间,疼痛袭来,殷宁却是哼也不曾哼一声。
谢宴安趴在地上,殷宁温热的血落在他的脸颊,他猛地抠住地面,指甲都抓得裂开,流出了血迹。
他猩红的眼睛无助的看着殷宁,看着她细腻的肌肤被狠狠割开,看着她本就苍白的脸无一丝血色。
原以为,天下女子都是见利忘义。
可认识了殷宁才知道,女子,也可义字当头,一身傲骨,好似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之折断。
他到底,错过了怎样的人。
细盐被洒进伤口,钻心的疼痛顿时席卷了周身,殷宁冷笑,“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盛崇衍站了起来。
“不必客气,死了,是她的命。”
丢下一句,盛崇衍便走出了地牢。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殷宁一个弱女子被折磨,从最开始的颤栗,心疼,到了最后已经不忍再看了。
锋利的铁钩精准的锁住了她的琵琶骨,险些将骨头折断。
伤口血淋淋的,血肉外翻,却被烧红滚烫的烙铁印上。
一股烧焦的味道伴随着殷宁抑制不住的惨叫,回荡在整个牢房。
方且月怔怔的看着她,只觉心惊肉跳。
他到底该说她傻还是傻呢?
这个女人,他不是最懂得趋利避害的吗?可眼下,她是在做什么呢。
这一场折磨,一直持续到了天明,刽子手才疲累的离去。
方且月连忙走了上去,他想要将殷宁从刑架上放下来,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的身上,是斑驳的血迹,没有一块好肉,只觉触目惊心。
他收回了手,翻遍全身,只翻到一半玉佩。
他捧在手里看了很久很久,这才终于做了决定。
他将玉佩塞进狱卒手里,“劳烦,去驿站找一位叫流缨的公子,让他带着药箱来一趟。”
狱卒盯着手里的玉佩看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起来。
“知道了,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