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远眺,连绵起伏的山峦被白雪覆盖,宛如一条巨大的银龙蜿蜒曲折。
山脚下的村庄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宁静,炊烟袅袅升起,与天空的雪花相映成趣。
来到一间有些破落的草屋前,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妇人的咳嗽声,似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那般。
“夫人!都是为夫的无用,为官数载,竟半点银钱也不曾留下,让你临老了还跟着我过这种苦寒的日子。”
彭子然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几十岁那般,充满疲惫和仓皇。
“这是说得什么话,我这辈子能够嫁给你,已经是上天庇佑了,你为官清廉,不与人争权夺势,便是你不辞官,也会被新王所不容的,以其到时候落得一个抄家灭门的下场,倒不如在这山林间快活几载。”
听着夫人的话,彭子然不禁潸然泪下。
可为人丈夫,实在不忍妻子这般凄苦。
殷宁在外听着,叹息一声,“叫门吧。”
闻言,云木便上前一步,敲响了那摇摇欲坠的院门。
屋内,彭子然和夫人对视了一眼,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诧异,这深山老林,雪天路滑的,竟会有人前来?
“老爷快去开门吧,说不定是打猎的猎户迷路了呢。”
彭子然点了点头,连忙起身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当看到屋外殷宁一行人的时候,彭子然突然就愣住了,“是你!殷宁长公主。”
殷宁微微颔首,“本想冬猎,可这身子骨实在受不住,猎物没有打到便算了,还被冻得受不了,远远的便看到这里有户人家,却不曾想,竟是信长吏的住处。”
彭子然脸上露出一抹难为情,“我这地方小,怕是容不下长公主这尊大佛。”
“就讨碗热水喝。”
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殷宁抬脚便走了进去。
彭子然一噎,想要阻止,她却已经进了门。
来到屋内,瞧着这家徒四壁,四处漏风的屋子,殷宁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信长吏为官一辈子,为云姜王府兢兢业业,便是辞官了,也不该过得这般清贫才是。”
“与长公主无关。”
“长公主?”一直坐在床榻上的老妇人惊讶的看向殷宁,瞧着她妖娆肆意的神色,眼中划过一抹惊艳,“老身拜见……咳咳咳……”
话未说完,她便率先咳了起来。
殷宁一惊,连忙将她扶住,“流缨!”
流缨瞥了瞥嘴,他走上前来,细细的给老妇人把脉,片刻之后,他道:“只是风寒,无甚大碍,一副药下去便也好了。”
“只是……”
流缨环顾四周,“此地阴寒,若继续住下去,恐会影响寿数。”
“云木,在城中置办一处宅子,将彭老先生夫妇移过去居住吧。”
“是,。”
“多谢殷宁长公主一片好心,只是,无功不受禄,老夫……”
“难道你想看着你夫人寿数减短,缠绵于病榻?”
殷宁话一出,彭子然当即便愣住了,他看了看床榻上脸色并不好的夫人,又看向殷宁,“即便长公主如此,老夫也不会遂了你的愿,帮你对付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