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从洪都国回来已是一月后的某天半夜,他洗去一身尘土,换了身干净衣裳,才蹑手蹑脚回到房间。
宁笙已经睡着了,面容沉静,呼吸均匀。
沈望悄悄钻进被窝把人抱进怀里亲了亲,宁笙不舒服地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她已经习惯了沈望的怀抱,所以这一次并没有从梦中惊醒。
娇妻在怀,沈望多日奔波疲累的心就像找到宁静的港湾,有一种踏实幸福之感。
“阿笙,我回来了。”沈望吻了吻宁笙的头发。
宁笙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望轻笑一声,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调整了一下姿势,也沉入梦乡。
天色微亮,宁笙意识苏醒,她感受到身旁人的存在,闻着熟悉的清冽香味,知道沈望回来了。
宁笙眨巴眨巴眼睛,下一秒,一脚把人给踹到床下。
沈望被宁笙从睡梦中踹醒,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阿笙?”
宁笙哼了一声,从床上起来,自顾自地穿衣穿鞋,不理沈望。
沈望知道自己这次做得欠妥,让她生气了,陪笑道:“阿笙,我突然接到一些事,赶去处理耽搁了一些时间,以后再不会这样不告而别了。”
宁笙依旧不说话,她可不想听这样的敷衍之词。
宁笙坐在梳妆台前,沈望赶过来,拿起梳子为她梳发,宁笙头发也不梳了,转身推门出去。
沈望急了,赶忙跑出去把人抓住。
“阿笙,天色尚早,你去哪儿?”
宁笙睨了他了一眼,“与你何干?”
“阿笙,莫要与我置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你想多了,我才不会与一个不在意我的人生气呢。”宁笙甩开沈望的手。
沈望抿唇默默跟在宁笙身后,碎碎念:“阿笙,天还没大亮,露气重,回去再歇会儿吧。”
“阿笙,这一月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事要做,事情复杂,不是有意不给你消息。”
“阿笙,你回头看我一眼可好。”
“阿笙,你想知道什么,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以后再不会让你担心了。”
宁笙停下脚步,转头盯着他,“你说的,一五一十告诉我。”
沈望忙不是跌点头,“都告诉你。”
宁笙把手背在身后,头发一甩,道:“回去吧,我听听你要说些什么?”
沈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被她吃得死死的,什么也瞒不住。
两人回屋,屏退了早起伺候的下人,关上房门解决心结。
“阿笙想知道什么?”
宁笙眉一拧,“你刚还说一五一十告诉我,怎么,瞒我事情太多,想探我底?”
“倒也不是。既然决定坦诚相待,自然不会对阿笙有所隐瞒。”
“那就先说说你这个月做什么去了?”
“我去了洪都国。”沈望见宁笙神色淡定,没有惊讶之色,疑惑道:“你知道?”
宁笙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有欠缺,冷笑道:“你说你上天见嫦娥了我都信。”
沈望哑然失笑,看来自己把人气得够呛。
“洪都国哀王突然病逝,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为争宝座斗得你死我活。大皇子短暂上位,第二天暴毙;三皇子和六皇子先后遭人行刺身亡;四皇子在斗争中失去一条胳膊,失去了上位资格;二皇子被爆出并非哀王之子,是被宫女掉包,不过这件事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一些流言。”
沈望注意着宁笙的神色,见她依旧听得认真,继续道:“目前最没有争议的一位皇子是在姚国当质子的七皇子。前些日子,七皇子回到洪都国有意稳定大局。我与七皇子有些交情,听闻他处境比较艰难,我前去为他助力一番。”
宁笙眼睛微眯,“哦,我夫君一个文职小官,有什么本事能为一国皇子助力呢?”
沈望知道宁笙这话是故意刺他,讪笑道:“怪我,以前没有告诉阿笙实情。”
宁笙有些怨气地说:“夫君自有自己的考虑,哪儿能事事都给一个无知妇人说。”
沈望心头一疼,上前想要抱她,宁笙见状起身躲开。
“阿笙。”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我不逼你,全凭你自愿,以后你要做什么我不过问,我要做什么你也别过问就是。”
沈望起身,听着宁笙的气话有些好笑,他上前拉住宁笙的手,说:“我这不都准备交代了吗?”
宁笙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那你倒是交代啊。”
沈望也不扯别的,直接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
“我的师父是江湖最大的刺客组织‘暗影’的首脑,他隐退之后,我接手了他的组织。这个组织平时会接一些行刺的单子,也会看情况做一些保护人的任务。洪都国的七皇子给我们暗影下了重金,要求我们护他安全,保证他能顺利夺位。”
“所以你会经常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经常面对九死一生的情况?”宁笙有些忧心。
“阿笙,我会保护好自己,我有了软肋,不会轻易涉险。”
“之前我在潜山救下你,你当时的情况是我若晚了一步,你就死了知不知道?”
“那次的行动我过于莽撞冲动,所以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我一直在找机会杀掉常重仁为沈家的几十口人报仇,可是常重仁作恶多端,防备心重,我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那天太尉府失火,常重仁的精力被分散,露出破绽,我才会匆忙行刺,以至于受伤。”
宁笙摸了摸鼻子,想到那场火好像是自己放的,有些愧疚地看了沈望一眼。
沈望说:“阿笙,这些年,我对暗影组织进行了改革,精简了组织成员,也对任务有了严格要求,无论从能力还是从安全上来看都已经有了很大提升。”
“你是想说你做的事不会有危险?”
沈望笑了笑,“我保证有足够的能力保证自己及家人的安全。”
宁笙叹了口气,“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知道我最担心的不是你去做了什么,而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一个人猜。”
沈望上前一步把人揉进怀里,“我知道阿笙不是一般女子,以后定然不会让你胡思乱想了。”
宁笙拧了一把沈望的腰,说:“我撒谎骗我娘说你出去做生意了。”
沈望笑道:“可不就是做生意。”
“还有合伙人。”宁笙补充道。
沈望默了默,知道宁笙是在提醒他别在岳母面前说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