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小跑回去找沈望,听说他在书房看书,于是去厨房亲手做了一碗莲子羹端去给沈望赔罪。
宁笙提着食盒去书房,沈望的小厮把宁笙拦在外面,他陪笑道:“少爷说不许任何人打扰。”
宁笙皱眉:“我也不可以吗?”
小厮有些为难,还是把沈望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少爷说如果少夫人来找,就请少夫人回去。少爷还说……”
“还说什么?”
“少爷还说……夫人反思清楚自己的过错再来求见。”
宁笙咧嘴一笑,说:“我已经反思好了,可以让开了吗?”
“这……”小厮依旧为难,说:“少爷说如果少夫人反思好了,就请回去写一封思过书递上,待少夫人拿出十足的诚意,少爷便考虑原谅少夫人。”
宁笙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思过书?”
小厮认真地点点头:“少爷亲口交代的。”
宁笙看了看书房门,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小厮,说:“我亲手做了莲子羹,你给他送进去,我回去了。”
“少夫人,那思过书?”
“叫他等着。”
宁笙没好气地离开。
宁笙回房之后想了想,还是叫丫鬟备好笔墨纸砚,写一封给沈望道歉的信。
待晾干笔墨,宁笙拿着信笺再次来到书房。
“怎么,还不让我进?”宁笙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见小厮还拦着。
小厮陪笑道:“少夫人,此书可由小的转交给少爷,少爷看过之后再行决定。”
宁笙看着手中的东西,咬了咬牙,慢悠悠地说:“行吧,你把这封信交给你家少爷,你再带一句话给他,我有诚意道歉,他没有诚意和谈,以后也别谈了,他喜欢待在书房,就一直在这儿待着吧。”
书房中传来沈望的咳嗽声,小厮听到后赶忙让开,笑道:“少夫人,这话我可不敢传,还是请少夫人进去亲自和少爷说吧。”
宁笙哼了一声,不和小厮计较,直接推门进去。
沈望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本书装模做样地看着。
宁笙进去之后把门关上,一言不发坐在靠窗边的卧榻上。
沈望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宁笙就想看看沈望还有什么花样。
坐了一会儿,宁笙有些困了,她趴在卧榻中间的小茶几上,脸枕着手臂睡着了。
沈望一直等着宁笙主动开口,等了很久没听到声音,一看,人睡着了。
他好笑地把书放下,走过去,轻轻抽出她手中捏着的两页信笺。
沈望展开一看,是宁笙写给他的道歉信。内容由三部分组成,首先是为自己先斩后奏,代表他向萧然表态表示歉意,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和他商量;其次是阐述了自己选中萧然的理由,无非就是人品、能力、家世堪当大任;最后一部分表达了希望沈望能够平平安安好好活着的心情,世道混乱,她不希望老友变死敌,也不希望他卷入太多苦难斗争。
沈望看完之后沉默良久,他把信折起来,找了个信封装好,然后放进了自己的机密盒子中。
宁笙侧头枕着脖子不舒服,换了一边继续睡。
沈望走到她旁边傻傻看着,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宁笙骤然惊醒,一个巴掌打过来,沈望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看着她。
宁笙懵懵懂懂睁开眼,软糯糯喊了一声:“沈望。”
“不是来道歉的,这就是阿笙的诚意?”
宁笙挣脱沈望的手,跳下卧榻,“我的信呢?”
“什么信?”
宁笙看了沈望一眼,肯定道:“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吧。”
沈望表情淡淡:“看了。”
宁笙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前倾,仰头问:“沈望,你还在生气吗?”
沈望见宁笙面带讨好语气娇软的模样,心头痒了一下,他故作高冷,衣袖一挥,侧身坐在榻上,神情庄重得像在面对一个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今日才知,自己在阿笙心中不过如此地位。”
宁笙急了,“沈望,你瞎想什么呢,你既然看了我写的信就该知道我最在意的人是你啊。”
“哦?如何说?”
“我知道你有大能耐,可是天下纷争,我不希望你卷进生死棋局,只想你平平安安的活着。”
“你是觉得我不如萧然?”
“当然不是。”宁笙说,“我之前给萧然说的那些你也知道,九死一生的险事,若是成了,那就是荣登宝座呼风唤雨,可是高处不胜寒,沈望,你难不成真对那个位置有企图?你还想三宫六院不成?”
听到“三宫六院”,沈望一下笑了起来,“阿笙原来是担心这个啊。”
沈望伸出手,宁笙非常有默契地递出自己的手,沈望把人一拉,按在自己腿上坐下。
沈望搂着宁笙,语重心长地说:“朝堂之事诡谲莫测,天道命运谁也说不准,阿笙又怎能轻易把赌注交出去呢。”
“沈望,这不没有完全交出去嘛,你不都让萧然别当真,而我那些话只是一个示好的作用。”
“这就是你不给我商量的原因?”
“也不是啦,我觉得我们这样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你就这么信任萧然?”
“你平心而论,萧然值不值得信任?”
“不好说。人心最是莫测,哪里说得准有一天会不会变?”
“沈望,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沈望捏了捏宁笙的手,笑道:“想知道?”
“嗯,你不能什么事都瞒着我让我猜啊。”
“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宁笙无奈地叹了口气,快速地啄了一下他的脸。
“好了。”
“这可不行。”
“你耍赖。”
沈望口舌有些干燥,他声音有些暗哑,说:“为夫教你。”
不容宁笙拒绝,沈望搂着宁笙覆上去。
宁笙小声惊呼了一声,心乱如麻地感受着他们唇齿之间的碰撞,身体酥酥麻麻像被人抽走了力气。
“别。”宁笙按住沈望作乱的手,娇声阻止道。
沈望呼吸粗重,温热的气息喷在宁笙脸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着宁笙征询道:“娘子,今晚圆房吧。”
沈望不想再听到拒绝的声音,双唇又重新覆盖上去。
沈望感受到宁笙的妥协,他一鼓作气,抱起宁笙大踏步出了书房,几乎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把人抱回房间。
宁笙眼带春色,被他放在床上,不安地叫了一声:“沈望。”
沈望低语一声:“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