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了四五个城市，终于搞定了今年的春茶，可以回家了。
出来十几天，柴曼娜归心似箭。
虽然每天都和菓菓视频通话，可隔着手机到底缺少一些真实感，柴曼娜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回去抱着菓菓，亲亲抱抱举高高。
期间她还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寄回去，希望菓菓能看在礼物的份上，不要跟她生气。
临走的前一晚，柴曼娜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跟茶海开玩笑：“咱俩这就算是度蜜月了。”
“你是不是又想气我？”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没有菓菓跟着，还不算吗？”
“你提醒我了，明天回去菓菓肯定要缠着你，不能浪费单独相处的机会。”
睡到半夜，柴曼娜突然肚子疼，匆匆去厕所一看，出血了。
茶海被她惊醒，跳到厕所门口：“怎么了？”
“好像例假来了。”
茶海找到手机点开，赫然发现日期差的太远：“你这回晚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
柴曼娜瞬间就慌了：“你是不是记漏了？”
“绝对没有。”
柴曼娜匆匆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出记录一看，还真是晚了一个多月。
一个人记漏有可能，两个人一起记漏？
这几率真不大。
太大意了。
柴曼娜懊恼又后悔，为什么没有设置提醒？
她是过来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知道现在出血意味着什么。
可是她之前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冷静，冷静，也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最近真的太累了，生活作息也不太规律，也许只是单纯地推后而已。
最重要的，两个人一直都有措施，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这事，不管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都绝对不能让茶海知道。
可肚子还在疼，也一直在出血，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
该怎么说？
柴曼娜深吸口气，然后尽量轻松地告诉茶海：“老公，我得去医院看看，迟了这么久，不正常。”
“嗯，回家之后我陪你去。”
柴曼娜挤出笑容：“我现在就得去，我肚子不太舒服。”
“很难受吗？”茶海看了眼时间：“赶紧换衣服，我们去看看。”
柴曼娜很纠结。
怎么办？
不能让茶海一起去。
可是大半夜的，不让他去，他肯定会起疑心。
怎么办？
如果不去医院，万一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还没等她想出个好借口，茶海突然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
柴曼娜又慌了。
这二傻子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茶海把手机屏幕对着她：“我刚搜了一下，你推迟这么久，有可能是怀孕了。”
“是吗？”
柴曼娜大脑急速转动，结结巴巴：“也，也许只是，只是内分泌失调...”
“去医院，必须去医院。”
茶海说着开始换衣服，嘴里还在念叨：“我要当爸爸了？”
柴曼娜站在原地十分为难，怎么办？
以她的经验，应该是怀孕了，可现在的情况，有可能已经没了。
一直没有也就算了，突然有了，又突然没了，茶海能不能受得了？
茶海已经换完了衣服，自觉坐在轮椅上：“你快点儿换呀。”
“噢。”
不管柴曼娜再磨叽，两人还是去了医院。
把情况一说，急诊大夫立刻安排柴曼娜做B超。
茶海在外面等的心焦。
他又不是真傻，搜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出血对于胎儿意味着什么。
后悔，自责，难过，各种各样地情绪包围着他。
刚才搜索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各种注意事项，不能劳累，不能同房，避免情绪波动过大，生活要有规律。
所有的这些要求，统统都没有做到。
出来之前，柴曼娜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忙的连饭都忘了吃。
出来之后，她一直在东奔西跑，每天走的脚疼，睡觉总是深夜，吃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最应该避讳的同房，两人昨晚还有过。
茶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会不会是昨晚动作太大，才导致出血？
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柴曼娜晕晕乎乎从B超室走出来，安安静静坐在茶海旁边，一脸失魂落魄。
虽然还没有拿到B超单，可刚才医生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她真的怀孕了。
茶海紧张地看着她，想要问问情况怎么样，又有些不敢。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柴曼娜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茶海赶在她前面拿了B超单。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宫腔可见一个大小为3.8cm×2.8cm的孕囊回声，囊内可见胚胎及心管搏动，胚胎长1.8cm。宫内早孕，胚胎存活。
茶海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他要当爸爸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因为柴曼娜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他还以为得等几年才能有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当爸爸了。
“老婆，我要当爸爸了。”
柴曼娜看着茶海惊喜万分的表情，心情复杂极了，忍不住流下眼泪：“可是，我，我没有准备，没吃叶酸，也没有检查甲功，还出血，这个孩子...”
她到底没有说出“不能要”三个字。
茶海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你不想生？”
“我，我不是不想生。”柴曼娜低下头：“可能不健康，自己就没了。”
茶海拉起她的手：“你和我说了都不算，我们去问医生。”
医生拿着B超单随便扫了一眼，开始写医嘱：“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好在出血量不大，回去卧床休息，加强营养，避免情绪波动，不适随诊。”
茶海急了：“流产？”
“只是有迹象，回去多注意。”
“还要注意什么？”
医生不厌其烦地叮嘱了很多，茶海一一记下。
柴曼娜一直站在他后面，看着他所有的举动，心里越来越慌。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没准备好，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没有准备好。
虽然她已经生过一个，可这次的情况，和上次截然不同。
上次只需要担心肚子里就行，这次还得考虑菓菓。
一旦决定要生下这个，以后所有的生活都会被打乱。
先兆流产需要卧床，意味着不能出去工作，也意味着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抱着菓菓举高高。
菓菓那么小，她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