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认为，陪陈竹月逛商场，绝对是人生第一痛苦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走细了，陈竹月还没有拿定主意。
明明陈竹月看中的衣服，都长的差不多，无非是这个长一点，那个短一点，再没有更大的区别。
也不知道陈竹月纠结个什么。
柴曼娜几次想要提出自己的意见，都被陈竹月兴致勃勃的样子给堵了回去。
算了，陈竹月这么大年纪了，自己还能陪她逛几次商场？
由着她去吧。
不管怎么说，商场里面是真凉快，就是能坐下休息的地方太少，所有的凳子椅子，早就被人给占满了。
柴曼娜刚看见的时候，极其不解：“商场咋这么多人？”
“你没看出来？一家老小跑商场乘凉来了，给家里省电费呢。”
经过陈竹月的指点，柴曼娜这才看出来，大多数椅子上坐的人，还真是爷爷、奶奶、孙子、孙女的组合，带着吃的喝的，明摆着来蹭空调。
柴曼娜摇摇头：“电费能省多少钱？待在自己家里多舒服，想躺就躺，想坐就坐。”
“要不说你不会过日子呢，整天大手大脚，能存下几个钱？”
“钱是省出来的吗？那是挣出来的。要是挣的少，就算不吃不喝勒紧裤腰带，一年能剩下多少？”
陈竹月白了她一眼：“那你攒的钱呢？”
“这是我的隐私，干嘛告诉你。”
“懒得跟你废话。”
陈竹月说着又拐进了一家女装店，柴曼娜跟在后面絮叨：“你看啊，你一个月退休工资也就两千多，一年两万多。我上个月忙活一阵子，就拿了三万多，你说钱是不是挣出来的？”
“你买电脑花了多少钱？”
柴曼娜咳嗽一声：“我去上个厕所，憋得慌，你别乱跑啊。”
出了女装店，柴曼娜呼了一口气，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啊，每次都把自己噎的无话可说。
唉，自己也能理解，在陈竹月眼里，只有买了房子才算是稳定下来。
以前还可以用工作忙当借口，现在菓菓都生了，再不买房子确实说不过去了。
可是没钱啊！
正想着，手机响了，柴曼娜听见熟悉的铃声，没好气地拿出来：“你干嘛去了？这么久才回电话。”
“老婆想我了？我洗了个澡，又出去吃饭，忘了带手机。”
柴曼娜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我可能这几天过不去了...”
没有任何意外，黎洪哲急了：“怎么了？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昨天还说要买票的？”
柴曼娜只好跟他撒娇：“好老公，我也想早点儿过去，可这不是有突发情况嘛。我妈的表弟，四十多了，刚生了头一胎，下个礼拜二过满月，我得陪着我妈过去呀。”
“妈的表弟？”
柴曼娜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像是骂人，可这话表达的意思，没错啊。
“对呀，我应该叫三表舅的。”
“没听你提起过。”
“我上次见他，还没高考呢。主要是他家住在山上，走高速得三个小时，下了高速还得再开两个多小时，你说我要是不去，我妈怎么办？”
黎洪哲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买下个礼拜三的票。”
“那个，估计要在那边过夜，礼拜三才刚往回走啊。”
黎洪哲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你到底想不想过来？”
“你别急呀！我买礼拜四的票，也没几天了。”
“老婆，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说着说着黎洪哲唱起来了。
柴曼娜被他给逗笑了：“我也想你。赶紧把地址发过来，我先寄快递。”
黎洪哲哼哼唧唧地耍赖：“老婆，亲一下嘛。”
柴曼娜瞬间红了脸，鬼鬼祟祟地瞅了一圈，声音都有些发抖：“别呀，我在商场呢，等我回去了再说。”
“这个时间，你在商场干什么？”
“陪我妈买衣服。”
“我这就给你转钱，你给妈买，别让她掏钱。”
柴曼娜调侃道：“这么大方啊？”
“我什么时候小气过？给你也买几套吧？”
“算了吧，有的穿就行了，等我瘦回去再说。”
“不要，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柴曼娜实在架不住黎洪哲的甜言蜜语，眼睛都弯了起来：“今天嘴巴这么甜，干什么亏心事了？”
“哪有？我说的都是真话。”
陈竹月从店里走出来：“你说你上厕所，站在这儿干啥？”
“我妈来了，不跟你说了，挂了啊。”
柴曼娜就像被老师抓住的早恋学生一样，慌忙把手机塞进包里：“你挑好了？”
“看来看去，还是第一家那件合适，走，回去再看看。”
柴曼娜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和陈竹月又回到第一家女装店。
陈竹月试了半天，终于拿定了主意：“就这件吧。”
柴曼娜连忙摸出手机：“我掏钱，谁也别拦着我。”
“我自己掏，不要你的钱。”
柴曼娜嘿嘿笑着，把黎洪哲转账的页面放在陈竹月面前：“洪哲孝敬你的，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呗。”
“你自己留着吧，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妈，洪哲说了，要是我不出这个钱，他就生气啦。”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陈竹月没好气地去了试衣间，换下身上的衣服，递给导购。
柴曼娜屁颠屁颠跟着导购去付钱，心想陈竹月以后总不会继续挑黎洪哲的刺吧？
出了女装店，柴曼娜喜滋滋地说道：“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早上你吃了一笼包子，还喝了一碗馄饨，又饿了？”
柴曼娜扁起嘴：“我一个人吃饭，供着两个人的营养，当然饿得快。”
“你吃吧，我一点儿都不饿，我就在这儿等你。”
“妈，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怎么可能丢下你，我一个人跑去吃饭？”
好说歹说，陈竹月才答应和柴曼娜一起吃饭。
可是在三楼转了大一圈，柴曼娜都没看见想吃的东西。
陈竹月实在不耐烦了：“随便吃点儿啥填饱肚子就行了，转来转去的，也不嫌累。”
“哎，你逛女装店不是挺有劲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