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那位闻将军来了,”衙役进来向仲继砚汇报。
仲继砚正打算出门,这个姓闻的就掐着准时跑来了。
马桥村的事,他总得去解决,人还没出门,姓闻的就来拦人,让仲继砚有些恼火。
“她来得正好,”仲继冷着脸走出去。
他大步来到了外面,正好与进来的闻妁秀碰了个正着,看着神色不虞的仲继砚,闻妁秀道:“仲将军这是急着出门?”
“闻妁秀,你是世家嫡女,又是后方将领,你今日所做所为可有想过百姓们如何看待?你身为朝中将领,却在背后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根本就是仗势欺人。什么反贼,根本就没有,马桥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你何至于此,闻妁秀,你生来就是千金小姐,不论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从未有过挫折,不知民间疾苦。不让你造福百姓,只让你好好待民众,可你现在做的叫什么事,简直无耻。”
上来就被仲继砚骂得狗血淋头,闻妁秀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
一个从底层爬起来的泥腿子也配在这里训自己。
仲继砚讥讽的一笑,将不屑表现得十分到来。
“仲继砚,你这么急着替马桥村喊冤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马桥村而来。”
闻妁秀这话里也不掩饰了,直接问了出来。
仲继砚闻言,笑容就更加讽刺了,“所以闻将军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惜牺牲所有人?果然还是大小姐。”
一句大小姐更是将讽刺体现得淋漓。
“仲继砚,”闻妁秀黑眸眯紧,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为了姜漪而来是不是。姜漪没有出现在马桥村,可是仲将军将人藏了起来。我奉劝仲将军一句,马桥村的反贼正是姜漪藏了起来,今日我过来就是为了捉拿此人,仲将军若是将人藏了起来,还请将人交出来。”
对于仲继砚的讽刺,闻妁秀尽量不去理会。
姜漪不顺从,那就得付出代价。
仲继砚怒极反笑,“你果然是为了姜漪手里的那些东西,对方不肯俯首听命你就恼羞成怒了,女人的心胸狭窄可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你就不配做一方将领,所做所为真令人觉得恶心。”
闻妁秀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仲继砚的话出来,让她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直到黑得能滴出水来。
“仲将军,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讨论这种问题,把姜漪交出来,”闻妁秀也不做表面功夫,直接来硬的。
“你想要拿人,那就从我这里踏过去,闻妁秀,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姜漪的主意。马桥村的人是无辜的,放了他们。你若敢在这里动手,我就不会顾忌你闻大小姐的身份了。”仲继砚出言警告。
闻妁秀冷声道:“把人交出来,不交就搜。”
手一挥,身后的人就往前大走几步,准备和仲继砚打起来。
正是这个时候,一名将士脸色铁青的跑进来,神色匆匆的道:“闻将军,不好了,马桥村的人都被伏击了。还有好几名被不明人士所伤,用的是特殊的箭矢。”
闻妁秀顿时大怒,“是谁敢伤我们的人。”
将士摇头:“不知。”
“怎么,马桥村还有仲将军安排的人吗?”闻妁秀咬牙切齿的回头问仲继砚。
仲继砚也是有些讶异,他的人安排在另一处,根本就不在安南县,所以才会让姓闻的有机可趁。
仲继砚冷笑:“我和闻将军说过,不要做得太过分。报应指不定哪天就到来了,没有积德只行凶,老天也看不过去。”
闻妁秀就当马桥村的事就是仲继砚安排好的,当时就怒得拔剑指向仲继砚,“仲继砚,放人,不放我今日就让你这个将领出不了奚华镇。”
仲继砚笑容里尽是嘲讽:“看来,闻将军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既然你想要在这里动手,那就动手吧。”
“铮!”
仲继砚手扬,用内力将一边的长剑震了出来,手横向握住,剑刃朝闻妁秀扫去。
闻妁秀脸色变了变,抬起手中剑击挡,身边的人想要进来帮忙被闻妁秀给喝住了,两位将领各凭本事较量了起来。
十几招后,闻妁秀就明显落了下风。
仲继砚的剑指在闻妁秀的心口处,两方静止了动作,闻妁秀的人看到此景,欲要上前,闻妁秀抿着唇,手一抬,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仲继砚冷笑之际,手腕一抖,手中的剑就落在了闻妁秀的手臂上,划伤了一条长痕。
闻妁秀的人瞬间就怒得拔剑对准仲继砚。
“闻将军,若非看在闻家大小姐的身份上,今日我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而手下留情。”仲继砚非常讨厌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表现得高高在上,好像一切都受她闻妁秀的控制一般,谁敢不从,她就会想尽办法让对方付出代价。
但是今天闻妁秀选错了人,姜漪那可是大将军的夫人,岂能由你欺了不反抗。
“当!”
仲继砚手里的剑一扫,将几位举起来的剑扫开,大步朝外走,寒声道:“闻将军最好祈祷姜漪和马桥村的人无事,否则今天的事就没有办法善了。”
闻妁秀咬了咬牙,沉喝道:“跟上去。”
所有人都跟着仲继砚的身后往外走。
马桥村。
黎村长战战兢兢的看着一脸铁血的姜漪正用沾血的箭抵着一人的眼珠子逼问着什么,过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陈,陈夫人……我们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些人毕竟是朝中的人,而且还是将士。
姜漪将手里的箭丢开,让葛荣将这人捆绑了起来。
将士嘴里喝骂着:“你们这群刁民,可知你们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们冤枉马桥村藏匿反贼,我们就不能说你们这些人就是反贼?我们今天将你们的脸划花了,再作些标志在身上,也就任我们怎么说了。哦,对了,我们还可以说是闻家意图造反,在背后搞大动作,你们猜,闻家真的能独善其身吗?你们要我们老百姓不好过,我们又为何要让你们好过?”
“呸,”将士怒得呸了好几声姜漪,“你这是颠倒黑白,闻家岂是你们几个刁民能扳倒的,你们最好现在马上放了我们,否则等闻将军来了,你们马桥村就别想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姜漪笑容有些冷,“你们闻将军好大的威风,我还真怕你们闻将军不来,她要是来,我让她有来无回。”
“刁妇,就凭你也想要了我们将军的性命,做梦。乡野之地,刁民不可理喻,闻将军处理不了你们,朝中自会派人下来清理你们这些恶民。”
姜漪气笑了,“你们闻将军倒是有理了,我们马桥村什么也没做,却遭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她就不配做什么一方将领。闻将军这么做,是不怕把这事捅大了,那我就让这事闹得更大,最好是闹到了御前,我倒要向皇上问问,朝中将领是靠什么条件来升迁的。”
“区区刁妇也配到御前说话,皇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将士喝骂了起来。
听着姜漪和将士一口一个皇上御前的,马桥村的人都吓傻了。
他们好不容易在这里安生,结果又来了一个闻妁秀将这里搅成这样。
“把闻将军杀了,是不是就有资格到御前说话了?”姜漪的笑容冰冷之极。
“你敢……”
将士的话刚出口就被葛荣踹了一下。
将士吃痛,往后摔出去。
姜漪对葛荣道:“把这些人送进屋里关着,我去路口看看那位威风的女将军到哪了。”
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闻妁秀肯定会来。
葛荣道:“姜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这里我们看着,”宋振武道。
跟着姜漪做这种事,确实是危险,却非常的刺激。
他们这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好久没有做过这样刺激的大事了,一时间有些兴奋。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姜漪对葛荣道:“我们走吧,或许中途会碰上那位女将军也不一定。”
姜漪和葛荣一起朝着村口快速而去。
来到了路口处,他们就掩藏了起来,正好前面有一支队伍快速进来。
姜漪看到为首前还有一个仲继砚,眉头微皱。
“姜姑娘,那不是那个里正吗?”葛荣认了出来。
“身后跟着的是姓闻的人,”姜漪伏在障碍物处,盯着前面。
仲继砚他们进到村口就感觉到了异常的安静,眉头一皱,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正好是姜漪和葛荣躲藏的地方。
仲继砚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很快就收回继续往前,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们快步来到了村中,发现村口也是安静得可怕,平常时热闹的大窑处也是一点人声也没有。
闻妁秀皱紧了眉,先一步往前走,扫视着周围,“人呢?快去找。”
身后的将士立即往里快步走进去,可没想到,将士的脚步刚迈进村口的位置就被一支箭就扎进了泥土里,正好射在将士的脚边,将士以及身后的众人皆是一惊!
“什么人!”闻妁秀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