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慢慢往上,是陈浮生冷冰冰的注视。
“你这个……”
“砰!”
萧训庭连出声的机会也没有就被陈浮生给一拳击飞出街尾,重重的摔打在地上,何训庭变成了狗趴式的趴在地上,下巴被磕到了,痛得他两眼冒金星,生理眼泪也跟着哗啦啦的掉了出来。
姜漪和柳君仪他们都被吓到了。
陈浮生一言不发就出了这么重的手,不仅把自己人吓到就连吕绪寒这些人也被吓傻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大怒,“愣着干什么,把这人给我拿下。”
还真当自己是安南县的县令了。
家丁们拿起手里的棍子朝陈浮生身后打去,姜漪反应过来,正要跑过去替陈浮生挡下这些重击,却见陈浮生两手夹住了挥打上来的棍子,像是没出什么力气就将他们给连棍带人给甩了起来。
两手一松,被甩起来的人都飞了出去。
街上的人都看愣了眼!
这人好大的力气。
陈浮生冷着脸走到了吕绪寒面前,一掌就甩在他的身上,人直接被扇飞了。
吕绪寒也是习武之人,在陈浮生的面前,他渺小得跟掌中的蚂蚁一样,一捏就死。
吕绪寒被扇了一掌,摔飞出去一段距离,牙都砸了出来,老半天也没法起来。
家丁们顿时都被吓傻了。
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县城有官兵巡视,听到动静就跑了过来,看到萧家和吕家的公子都被当街打伤成这样,眉头皱紧,官差抽刀围住了陈浮生,“大胆刁民,竟然敢当街行事。”
“官差大哥,是这两位调戏民女在先,大家都可以给我们作证,我们不过是出手反击罢了。要是我们不反击,恐怕连我也要被强行带走了。”姜漪站了过来,寒声道。
官差看到姜漪觉得有些眼熟。
“我不管你说谁错,有错到戚大人那里说,都给我带走。”
官差们都围了上来。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那两位怒指姜漪和陈浮生,“是这两人,把这两人给本少爷弄死了!”
吕绪寒说话还漏风了。
萧训庭也是怒得呸了一口血出来,他也把下巴给磕破了,“将这两人关起来。”
戚嵛这儿刚要歇下,师爷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大人,萧家和吕家那两位公子又闯祸了。”
“怎么又是他们,”戚嵛气得骂了起来,“刚消停几天又给我惹事,让人去告诉萧家和吕家。”
“已经派人去萧家吕家了,现在闹事闹到了堂上,大人还是快点出去看看吧。”
师爷抹了抹的冷汗说。
戚嵛只好再把衣服穿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询问事由。
廖师爷也是从官差那里听说一些事情的经过,于是将得知的全部转述给戚嵛。
戚嵛听完了就更皱眉了,“你刚才说被打的姓柳?”
“正是,好像今天从府里离开的柳公子。柳公子带来的冯小姐也是湣洲府的冯家大小姐。这冯家您当年也接触过,可护短极了。今天萧公子和吕公子在外面调戏了冯小姐,柳公子出手教训却反被打了。后来那个姜姑娘的丈夫出手将二位公子给当街打成了重伤,那样子可惨了。”
廖师爷一边说一边快步走。
到了公堂,戚嵛皱紧的眉头就更皱了。
堂前,萧训庭和吕绪寒像两只蛤蟆一样趴在架子上,身子骨也被摔得发疼,此时正痛苦的呻吟着,“戚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是这个人把我们打成了这样,戚大人,一定要严惩此人,绝对不能姑息了他。”
萧训庭的话刚落,戚嵛就拍打了一下惊堂木,两边的人立即发出“威武”的声音。
“大人,分明是此二人当街调戏草民的未婚妻,草民出手反被他们打了,是我的朋友出手相助,不过是出手重了些,要追究也是要追究他们二人。戚大人,您是位青天老爷,百姓有苦肯定会为百姓申冤吐气,还请戚大人替草民和未婚妻做主。”
柳君仪扬声说着就往前一叩首。
“堂下人为何不跪。”戚嵛现在可就为难了,自己刚刚盘算着怎么从干货作坊里拿好处,同时也要捞萧吕两家的好处,这两边搅在一起,就是让他为难,他的视线对准了站立不跪的陈浮生身上。
陈浮生淡漠的站在堂前,冷声道:“戚大人若是清官草民跪也无妨,若戚大人有意偏颇这二人,那就请恕草民不能跪不顾百姓疾苦的官。”
“啪!”
戚嵛怒得两颊肌肉抽搐,“大胆,本官断案还需要你来指正吗,给本官跪下。”
陈浮生依然不跪。
此时廖师爷走到了戚嵛的身边耳语了一阵,戚嵛对廖师爷道:“先请他们到堂后等着。”
“是。”
是萧家和吕家的人送礼过来了。
和以往一样,只要这两位少爷惹了事就把重礼送了过来,戚嵛自是愿意接受这样的大礼,敷衍了一下就揭过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
所以戚嵛也真没把这些人放眼里,干货生意又怎么样,只要他干预了还是一样要乖乖的奉上好处给他。
“戚大人,打人的是民妇,”姜漪突然接过了话,“您可能还记得上回的事吧,能把他们打成这样的我也能做得到,戚大人上回您说过要严惩此二人,可是这一次民妇见这二人好端端的在这里,戚大人承诺过民妇的没有做到,民妇一怒之下,自己来严惩这二人。”
戚嵛怒得再次拍打惊堂木,“姜漪,你有没有将本官放眼里,有没有当这里是官府之地?此妇人堂上扰乱,先打十大板再拖上来。”
两威武的衙役上来就要将姜漪架上,陈浮生上来就一手按住一人的肩头,往后一甩,两人就被甩出了许远。
戚嵛看到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大胆刁民!敢堂上作乱,罪加一等,来啊,给本官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再一次走出四名衙役,眼神不善的盯着陈浮生,让他老实点。
柳君仪怒了,“戚大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做错,是您判断有误,为何不问问这两人的行事,反倒是来抑制他们?莫非大人心虚了要先把姜漪和陈浮生不除不快?”
听到柳君仪的一通质问,戚嵛更是怒形于色,“柳君仪,本官念你也是受害者,现在堂上公然替这两个行凶者说话,本官是否能认为你们早有预谋了?”
柳君仪气笑了,紧接着就听到姜漪冷声道:“戚大人,方才民妇看到后堂好像有人经过,不如让他们也出来和我们一起跟大人商量一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姜漪嘲讽的话更是让戚嵛恼羞成怒,“大胆刁妇,本官后堂只有妻儿,何来的萧家吕家人。”
此话一出,全堂都有些安静了。
站在门外看热闹的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话一出口,戚嵛的脸色就变了,冷森森的盯着姜漪。
“姜漪,本官的后院确实没有其他人,你莫要胡言乱语,如实说来,你为何当街伤人。”
“戚大人也真是好笑,我们为何当街伤人,戚大人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们早就说过了,是这两位公子当街调戏民女,我们作为同伴,当仁不让的出手了。我们出手教训刁民,可有错?”姜漪满眼嘲弄的看着戚嵛。
戚嵛只觉得被怼得一阵难堪,他故意混淆视听,就是为了替萧吕两家的公子脱罪,然后将罪名转嫁给姜漪和陈浮生。
只要柳君仪安然,以后这干货生意还是要捏在他的手里,谁知这个柳君仪也不识相,非要与这两个村里来的刁民搅和一起。
看着衙门外指指点点的百姓,戚嵛更是脸黑如锅。
这一下,他要是不公正判了,就会落下一个污名,前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一夕间全崩塌了。
可恨的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