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铺子的江掌柜看到她就跑了出来,急声道:“东家,我们的干货在县城吃出了问题,柳东家现在被捉到了官府,陈东家这两天一直瞒着没让说。可我总觉得还是得跟东家您说一说,否则这事就要闹大了。”
多个人知道就多条法子啊。
姜漪心一沉,难怪陈浮生到了县城里就没有了消息回来,原来是这里边出了事。
有人嫉妒他们赚钱,在这里边作乱。
“吃出了什么问题?你前前后后和我说清楚,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还想要瞒死了吗?到时候肯定会影响到了镇上的生意,大家一闹起来,我们还能不知道吗?”提前知道了还能做好准备。
江掌柜就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全部和姜漪说了。
原来是有人吃了拉肚子,还有发烧等怪异的症状,好在没有闹出了人命。
姜漪就奇怪了,他们卖出去的干货都会标示有煮法和吃法,而且也会定期的向商贩做一些宣传,否则出了事就说不清楚了。
现在已经及时的控制住了,有好几家吃了之后就拿了他们的干货到县衙里告。
柳君仪就当先挡了下来,陈浮生在外面想办法解决这事,也很意外的是没有闹大了起来。
陈浮生孤身一人在县城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事,姜漪想要去县城一趟,可家里的事也得赶紧安排好了才行。
姜漪交代了几句江掌柜,然后就匆匆回了家。
回到家里,已经不早了。
看到匆匆回来的姜漪神色不太好,姜良他们也都跟着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姜漪回来就对他们说有重要的事交代。
工人们收工离开了,姜漪关起门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县城里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
“出啥事了?看把你紧张成这样,”孟桂芝的性子有些急。
于是姜漪就县城发生的事情和家里人说了。
一家人听了都吓到了。
“柳少爷被关了起来,那这事……”孟桂芝站了起来,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他们家的好日子刚刚开头,可不能因为这事就黄了。
姜良也很担忧,沉吟了片刻说:“爹陪你去走一趟,连柳少爷都不能幸免,你一个人去了能有什么办法。”
万一出什么事,让他们姜家怎么办。
出事,他们姜家什么也不能做,肯定是斗不过县城的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爹,您和娘得在家里稳住,要是我们都去了县城,家里出了事怎么办?”
“姐,我跟你去,”姜妤站了起来说。
姜漪摇头,“不行,你留在家里,我会带着其他人去看看情况,要是能顺利解决,我们很快就回来。家里的,你们要看好了。”
姜霖扼着双拳,咬咬牙说道:“明天我不去学堂了,就在家里帮忙看着。”
“这怎么行,你将来还要考秀才举人呢,”孟桂芝立即反对。
“平常时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让大家都发觉了,这事要是闹了起来,家里的活就干不起来了,”姜漪又交代了一圈,心里还是很不放心,可她更不放心县城里的事。
这两天一直压着消息没有传回来,陈浮生肯定是想尽了办法。
他一个人撑着,她得去帮帮忙。
姜漪安抚了家里人,又将一些注意事项交代清楚,回到家里做了不少的准备,次日早早的起来就赶出了镇外,然后在铺子里和几个人汇合,朝着县城去。
路途远,姜漪又没有心情欣赏沿路的风景,赶着牛车又慢,等他们到了县城,已经是大半夜了。
姜漪进到城里就直奔他们暂时住下的小宅院,小院就在新铺子的后面。
陈浮生今天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刚刚洗漱躺下正想着明天的事,现在有人在背后用权势来搅黄他们的生意,今天晚上陪了人喝了不少,也是为了解决事情。
对方答应了下来,自己也得防着反噬。
这件事发生后,陈浮生的脑子非常的清晰冷静,处理起来也是井井有条,对方拿不到更有力的证据,在堂上他们也没有办法再闹大了。
刚刚拍门,陈浮生就立即警惕了起来,快步走出来,站在门口处喊:“谁。”
“陈浮生,是我。”
陈浮生立即打开了门,看到姜漪带着一身霜气站在门口,他有些懵。
然后皱眉,不是让那些人别把消息传回去吗?
“先进屋。”
陈浮生让人进去,对跟着来的人一指一排房,让他们自行安排一下,他则是带着姜漪去了自己的房间。
找出了热水给她倒上,“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们,”姜漪接过了热水捧在冰凉的手里,“这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陈浮生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我很快就能解决了,过两天就能回去。”
“多个人多个想法,”姜漪想要说他什么,这节骨眼也就住了口,“柳君仪怎么样了?”
“在县衙里关着,好吃好喝的供着,没受什么冷待。对方的证据有很大的漏洞,县太爷廉正,自然会给我们公道。昨天我已经收集好了一些铁证,就看明天翻供了。”
姜漪听这话知道事情可能没有那么严重,心松了好多,“对方是什么人?”
敢在背后阴人。
“是柳君仪家里生意的对头,纨绔子弟一个,”陈浮生的声音也有些冷,“背地里下药,那几户吃的干货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药是下到了粮食里。他们吃进去肯定是有问题了,昨天使了些手段,逼得他承认了,且看明天堂上的情况了。”
姜漪听得一愣一愣,看着陈浮生半天没缓神。
“怎么了?”陈浮生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立即止了话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些不一样……”姜漪好笑的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太急切了,这点小手段或许都不够入眼吧。
“我去给你热个水,你暖暖身,”陈浮生转身出了门。
姜漪坐在屋里看了一眼,安心的等着他。
没会儿,陈浮生就抱着大桶的水回来了,放到了小屏风后面,“你洗一洗,我到外面转转。”
说着人就走了。
姜漪也没敢泡得太久,随意洗了一下就起来了。
陈浮生再折回来时,手里也多了一床被褥。
“我打地铺,你睡榻。”
屋里就只有一张床,姜漪看到他将大桶抬出去又回来默默的铺地,慢慢的靠到了床柱边。
陈浮生铺好了就去吹灯,“很晚了,歇着吧。”
“嗯。”
姜漪拉着被子躺下,屋里能听得见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姜漪翻了一个身,闭上眼让自己睡过去。
第二天陈浮生早起在厨房里做了些早点送过来,姜漪也没敢睡太久,洗漱出来就和他一起出门。
“待会到堂上,你也不用出面。”
姜漪点头,“我就在旁边看看情况。”
县衙外早早就堵了密密麻麻的人,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
姜漪挤在人群里,看着里面的县太爷,长得周正,一脸正气,看上去确实是个大好官。
堂前还跪着几个受害者和他们的家人,后面是位年轻公子哥,身上穿着水蓝色的锦衣,和这里的民众格格不入。
陈浮生一出现,立即升了堂。
随后就是几位受害者干嚎着指控,又要让青天大老爷给他们做主。
陈浮生不急不躁的将手里的铁证交了出来,随后那位纨绔子弟跳起来说自己冤枉,分明是陈浮生乱咬人。
本来撇清了关系的纨绔子弟现在被陈浮生拉了进来,心里就有气,跳起来怒骂了起来。
县令脸色一沉,敲击惊堂木。
陈浮生说有证人,立即让人将证人带了进来,正是和纨绔子弟玩到一块的另外一位子弟,看到他,纨绔子弟就瞪大了眼。
“冯沅隽,你说施韶华背地里下对几户人家下了药,可有凭证。”县令沉声问进来的少年公子。
冯沅隽立即道:“县令大人,我是人证,手里的凭证就是这个!”
县令让人将冯沅隽将手里的几个方子带了上来,展开一看,也确实是几味对号入座的药
经过大夫的查证,几位受害者的身上确实是有明显的中毒痕迹,最后还在他们的粮里找到了一些证据。
这些都是陈浮生带着人在背地里查清楚了,暗中送到了县太爷的手里。
县太爷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人,冤枉啊。这个姓冯的和姓柳的是……”
“施韶华,你好大的胆子!来啊,将查到的证物拿上来。将大夫和那名小厮也一并带上来,”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将施韶华的后话给吓了回去。
不一会儿,一个大夫将手里的东西送了上来,又在旁作证,小厮是施家的人,又是亲自下药的人。
他一认罪,施韶华就傻了眼。
然后疯了起来扑过去,“你这个卖主的狗奴才,我杀了你!”
小厮被吓得往后退,县太爷令人将他押了下去。
施韶华继续骂了起来,“冯沅隽,你给老子等着!还有你们,都给我等着!”
几户的受害者傻了眼,被眼前的反转弄得回不过神来。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姜漪站在外面,有瞬间哭笑不得。
姜漪走出了人群,等着陈浮生。
柳君仪被释放了出来,松了松骨头,谢过了县太爷,又对那几户人家做了一些赔偿,那几户人家对他是感激不已,还说一定会替他们干货铺澄清事实!
柳君仪回头拍了拍陈浮生,欣慰的道:“陈浮生,你还挺有些本事的啊!”
陈浮生冷着脸没有理他,谢过县太爷,转身出了衙门。
柳君仪唉了一声,又对冯沅隽道,“谢了。”
冯沅隽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阿昭,你以为我会管你这闲事。要是你就因为这点事栽了,也不配做冯家的姑爷。”
柳君仪笑了笑,还是挺感谢这位大舅兄转身就卖了姓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