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无精打采的梁茂火三个人,在听完甄立群说的话后,一下就变得精神亢奋起来。我就说的吧,甄立群这种交际面如此广泛的人,又怎么可能说束手无策?
“那甄总,咱们现在就去中州市吗?”梁茂火有些急切地问道。
“不着急。”
甄立群摇摇头,冷静至极地说道:“这次去中州市,咱们是去投奔人家的。你说投奔人家总不能空着两只手去吧?怎么都得有点见面礼或者投名状什么的。而咱们如今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他赵山河造成的,所以说咱们就只有拿他开刀了。”
“甄总,您说吧,怎么做,我们照做就是。”梁茂火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眼神立刻凶狠起来。
甄立群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不紧不慢地吩咐道:“这样,你们马上去给我搜集河图制造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
……
接下来的几天,河图制造按部就班地发展着。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那些之前有过合作的公司也都纷纷下订单采购一体机,一时间这种机器迅速畅销起来。
一星期悄然而逝。
这天柳本珲来了。
作为优谷道场的负责人,柳本珲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充实。
柳清雅和陈治雷的事情已然宣告结束,她已经拥有了全新的生活。
彻底放下心事的柳本珲也能全心全意地做工作,优谷道场在他的管理下蒸蒸日上,各项数据都处于稳定有序的增长中。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又拿下一个省份的方便面市场对吧?”赵山河看着柳本珲递过来的工作汇报微笑着问道。
“对。”
柳本珲兴高采烈地说道:“按照咱们这个架势,在今年之内是能够将优谷道场的销售网络铺遍全国的,届时咱们一定能够再创一个辉煌。”
“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有些辛苦老师了。”赵山河眼神关切地说道。
“不辛苦。”
柳本珲一摆手,振奋地说道:“你愿意用我是我的荣幸,当老师的怎么可能还说辛苦?告诉你,这是我从技校离开后,最充实的时候。”
“老师喜欢就好。”赵山河闻言,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对了山河,还有个事儿。我昨天接到了咱们技校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咱们技校筹备中的校庆后天就要开始了,技校那边想着请你过去参加。他们本来是想要给你打电话的,但先打到了我这边,让我帮着问问。”
柳本珲表情坦然。
“你能去吗?”
青山技校的校庆?
赵山河还真的是没想到这事,不过算算时间的话,青山技校也的确是创办了好些年,想着在这时候举办校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啊,那我就跟着老师回去一趟。”
“好!”
柳本珲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再怎么说都是青山技校的前任校长,为学校付出了许多心血。校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不可能说错过的。他也真心希望赵山河能过去,毕竟赵山河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回去的话,不说别的,最起码是能激励那些师弟师妹的学习热情。
“听说你们班也有别人回去,你正好可以和他们见见面。”
“别人?”
赵山河眼皮微挑。
“陈治雷不会也回去吧?”
“这个……”
一听到这个名字,柳本珲眼中的光彩顿时黯淡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低沉地说道:“我还真的不清楚这事,不过无所谓了,我们家和他早就一刀两断,就算是有关系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他愿意去就去,毕竟他也是青山技校出来的人,没有道理说把他拒之于门外。”
“好吧!”
赵山河想想也是,再说就算是他去了又能怎么样?自己在津门已经将他击败,将康大师杀得片甲不留,还怕他这时候露面吗?
“陈治雷,你要是说还要脸的话,就别来参加了。”
……
津门康大师总部。
这段时间的康大师一直都是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你要是说没有订单也不可能,但你要是说盼着订单暴涨却也是没影的事情。有优谷道场这尊庞然大物压在头上,他们就别想有好。
每次想到优谷道场,想到赵山河,陈治雷就恨得牙根痒痒。
“你确定要去青山技校参加校庆?”康玉娇坐在沙发上,手里翻阅着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
陈治雷点点头,冷静至极地说道:“校庆不校庆的我其实是无所谓的,但这次是我们班的武克为亲自给我打电话邀请我的。”
“他现在好像还在青山技校挂着一个什么名誉校长的头衔,当然这些也都没啥,最关键的是,武克为在青山市是做批发生意的。”
“批发生意?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康玉娇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杂志急切地看过来。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着通过武克为,打通青山市的销售网络。你想想,他在批发圈是很有话语权的,咱们的康大师完全可以通过合作的方式交给他来销售。”
陈治雷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自信。
“我想,拿下他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既然治雷已经决定这样做,那就让他去做吧。”
“而且治雷说得没错,青山市好歹是一个地级市,现在对咱们康大师来说,能够拿下一个地级市的市场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事情,既然现在有这个现成的机会,就绝对不能错过!”
康泽华打断康玉娇的话,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陈治雷说道:“治雷,你确定能把你说的这个武克为拿下吗?”
“能!”
陈治雷自信地说道:“我和武克为是同班同学,他是什么样的德行我一清二楚。这就是一个有奶就是娘的主儿,只要咱们把利润让出去,他是肯定会帮着咱们做事的。到那时,什么优谷道场都得靠边站,我对这个还是有信心的。”
康泽华点点头:“那你动身吧!”
“好!”
……
政和县赵家。
虽然说河图制造是搬迁到了汉东市,但这里永远都是赵山河的家,反正政和县和市区离得也不算太远,开车的话半个多小时也就回来了,所以他平常只要是有时间的话,都会回家来住。
说到底,是因为这里有李秋雅,有赵山河这辈子重生的最大信念,在他的心里,李秋雅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简单的洗漱过后,李秋雅端过来一杯茶水递给赵山河。
“知道吗?我听说朝阳哥要和李娜结婚了。”
“真的假的?”
赵山河有些意外,自己没有听林朝阳说过这事,之前还以为这事已经黄了,没想到竟然又冒出来这样的最新进展。
只是这进展有点太快了吧?
“就李娜那个老爹,会答应他们的事情吗?”
想到李宝江那副嘴脸,赵山河就忍不住摇头,他对这事是一点都不看好,觉得只要有李宝江在,林朝阳和李娜的婚事就肯定是多灾多难的。
摊上这样一个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的爹,是李娜的不幸。
“你这次算是说错了,李宝江是答应了,虽然说答应得很勉强,不过最终还是点头了。我后来也问过咱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算被我问出来了。”李秋雅笑道。
“怎么回事?”赵山河好奇地看过来。
“是李娜这次表现得很强硬,她第一次反对了李宝江,并且说了,要是他不答应自己和朝阳哥的婚事,就会离家出走,跟着林朝阳私奔。”
“你也知道的,朝阳哥在南方有很多生意,他的销售网都在那边,真的要是说李娜跟他走了,李宝江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李秋雅莞尔一笑。
“所以说他才会答应,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原来如此。”
赵山河恍然大悟后,点点头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咱们这位准嫂子倒是有点魄力。想想也是,该果断的时候就要果断,要不然你会错过自己的幸福。”
“我想李娜也知道朝阳哥是不错的人选,虽然说现在朝阳哥没有大富大贵,但他前途无量。”
“是啊,李娜能想到的,我想李宝江也能想到。他那么爱慕虚荣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些?之前开出来的条件,纯粹就是狮子大开口,是他随便做的,现在被李娜这样一逼迫,见好就收呗。”
李秋雅说到这里,鼻子发出一道冷哼。
“你说当爹的怎么能那样逼迫着孩子,逼迫成了也就罢了,最后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却还得答应孩子的要求,你说这是何苦呢?真的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
赵山河微笑着走上前来,凝视着李秋雅的双眸,缓缓说道:“秋雅,咱们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我那时候一贫如洗,你不是照样跟着我了?咱爸妈也不同意,你不也差点和他们闹翻天了?所以说这事其实很明白很简单。”
“只要两人真心相爱,无论如何都能走到一起的。”
“父母再狠心,难道说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逼得私奔?被逼得走投无路?真的要是说出现点不可控制的事情,他们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去你的,说李娜的事情呢,你怎么就拉扯到我头上来了。”李秋雅娇嗔地一笑。
“有感而发而已。”
赵山河握住李秋雅的双手,感慨地说道:“秋雅,我真的很庆幸能遇到你这样的媳妇,要是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你听着,咱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离。”
“不分离。”
李秋雅重重地点点头。
灯光照耀下,两道身影紧紧拥抱在一起。
……
第二天。
赵山河和李秋雅分开后就动身前往汉东市,接上柳本珲后就开向青山市。
按照青山技校给出来的计划,今天都是要过去报到的,校庆会在明天开始,届时会在学校操场上举行典礼,然后便是一系列的庆祝活动。晚上还有一场校友酒会,总之会很热闹。
“你们班里的同学联系你没有?”柳本珲问道。
“没有。”
赵山河摇摇头。
“没有一个人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做什么呢。不过您不是说会有人去的吗?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些年没见,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你会见到武克为的。”柳本珲说道。
“武克为?”
赵山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形象:“我记得他和陈治雷的关系挺好的,两人一直都是勾肩搭背的,成天厮混在一起。”
“他现在做什么的?”
“他现在可了不得,在青山市开了几家批发店,做的是批发生意。而且前两年还给学校捐过一笔款,结果学校就给了他个名誉副校长的头衔。”柳本珲说道。
“名誉副校长?”
赵山河眉头微微皱起。
“老师,咱们学校的这个副校长头衔如今这么不值钱吗?随便都能够给人吗?”
“一言难尽啊。”
柳本珲想到青山技校的现状,叹息一声后缓缓说道:“我之前没有和你好好地说过青山技校,趁着现在没事,我就和你念叨念叨吧。”
“现在的青山技校,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好歹是能混得开的。现在学校资金紧张,很多事情想做都做不成。”
“以至于说后来不管是谁,只要捐款达到一个标准后,就都能得到一个荣誉副校长的头衔,所以不只是武克为,像是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最起码得有十来个。”
“十来个?”
赵山河彻底无语了。
以前的青山技校在青山市那也是能拿得出手的学校,别的不敢说,最起码手艺是没得挑的。只要是青山技校毕业的人,每个的功底都是有的,各个工厂也都是会争抢着要,紧着毕业生们挑选。
可现在呢?
竟然没落成这样?
这也太夸张了!
再怎么说名誉副校长都是一个很有价值的身份,你就这样丢出去,以后别人怎么看你们青山技校?你们自己就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老师,这事您知道?”
赵山河迟疑了下,慢慢地问道:“是您同意的吗?”
“我知道是知道,但我当然不会同意了,可我就算是反对又能有什么用?毕竟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在青山技校也不过只是一个副校长。”
柳本珲语气苦涩。
赵山河能感受到柳本珲说起这事时的无可奈何,他也清楚,以着柳本珲在那边的身份地位,真的要是说硬抗这事的话也确实扛不住。
既然如此,那就随意吧。
想到这里,赵山河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间问出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