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宪为仓库区出现神秘怪物一事劳心费神之时,国际良正深陷在可怕的噩梦之中。
梦里他时而坠入无尽的深渊,凌冽的寒风冻得他瑟瑟发抖;时而升上九天被烈日烤的浑身焦糊;时而跌进深海水压的筋骨寸断。
他觉得有东西撕咬他的皮肤,啃食他的肌肉,侵蚀他的脏器,剧烈的疼痛如同千万根针扎在身上,痛苦不已。
就在他无法把持,即将昏厥之时,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似火的烈日不见了踪影,一对眼睛出现在天边。
眼帘下深邃的眸子充满慈爱,独具特色的单眸双瞳表明了它们的归属。
国际良沙哑着嗓子道:“师父!”
“不用慌,我来助你!”磁性的声音随后响起,“清净无私,无欲则刚,责难及身,急不可得……”
三段《清心咒》后,国际良顿觉无比舒爽,浑身上下如同被手法娴熟的技师按摩过一般,压力大减。
重墟又道:“盘膝坐好。感受气的流淌,找到潜藏在肌肉中、细胞里的气。它们就是吸血鬼赖以生存的月光之力。将它们引出,倒入经络。不,别操之过急,不要尝试催动流动的速度,道法自然,慢慢来,一点点来。让它们自然地在经络流动,在吐纳中运行,存入气海。对,就是这样。很好,再来一周天。”
国际良在重墟的引导下,一点点将贮存在肌肉中的倒入丹田。这一过程,仍然十分痛苦,精神力用的略微过量,就会感受到针扎一样的疼。
每每此刻,重墟都会让他稍作调整,默念《清心咒》平复心神。如此往复不知过了多久,国际良鼓胀欲裂的感觉完全消失,肌肉依然高耸,身体里仿佛充斥了用不完的力量,舒爽不已。
他按耐不住咆哮一声,吼声滚滚直冲云霄。睁开双眼,目之所及:吊灯、暖床、梳妆台是那么的熟悉,方知原来是在孙晓琪的卧室之中。
重墟站在他的面前,满面堆笑道:“祝贺你进阶为男爵。”
国际良喜道:“这就成男爵了?不用长眠50年了吗?”
重墟点头,说:“吸血鬼长眠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消化掉体内多余的月光之力。方才你已用我传授的引渡之法将力量引入丹田,自然不必再去休眠。”
国际良大喜过望,心道:“之前还担心将沉睡后琪琪该怎么办?现在可好,问题迎刃而解了。”
孙晓琪听见国际良的喊声,从卧室急奔下来,昨夜担心国际良的安慰陪了他许久,因过度担忧消耗了很多体力,后半夜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了过去,重墟便让白陵把她抱回了卧室。
孙晓琪见国际良苏醒,喜不自禁,环住他道:“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重墟诉苦道:“你是不知道。你昏睡的这段时间,臭丫头隔一会儿问一句‘怎么还不醒?’跟个苍蝇似的烦死个人。哄她她又不走。要不是看她眼中含泪,可怜兮兮,我早一脚把她踹出去了。”
国际良看孙晓琪的目光透着温婉,道:“抱歉,害你担心了。”
孙晓琪佯怒道:“你这个人坏死了。师父把你抱回来时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死了。回来之后又昏睡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睡了很久吗?”国际良只记得卓思宁抵达仓库后,重墟让他在仓库里装死。他乖乖照做,没过多久红毛吸血鬼便带了一队人马闯了进来。他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不过红毛吸血鬼没有理他,而是直接去了下层的秘密空间,带了约莫几分钟工夫,仓库外枪声大作,爆破声此起彼伏,红毛吸血鬼又跑到外面支援。
国际良长出一口气,以为渡过了危难,却在这时觉得身体忽冷忽热,像个鼓胀的气球,咬牙坚持了没多会儿就晕了过去。
孙晓琪告诉国际良,“你睡了足足7个小时呐!师父让我别担心,我能不担心嘛!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说话间她重重的推了国际良一把。
国际良顺势跌倒,装出一副痛苦模样。
孙晓琪的心立刻揪成一团,扑到国际良身上瞧看,手足无措道:“你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国际良顺势将孙晓琪抱在怀里,引得孙晓琪咯咯直笑,“你骗我,坏死了。放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重墟看到二人当着他的面疯狂撒狗粮,心道:“你们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怒道:“你们两个干嘛!”
孙晓琪呵呵笑着说:“师傅,抱歉。我们有点……嗯,私事。有私事需要处理,劳烦您出去一下,顺便把门关上。”
“我靠?师傅的威严何在?”重墟满心不满,但是转念一想吸血鬼性阴,国际良刚刚进阶阳气过旺,此时交换对他和孙晓琪都有裨益,索性听之任之。
他来到门外的长廊,闭合房门,眼睛的余光瞥见白陵下身牛仔,上身衬衣倚着白墙,一脸玩味的看他。他问:“干嘛这么看我?”
白陵大笑道:“这么好的师傅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还是你识货。”重墟记得,他师父待他也是体贴的紧,母亲死后师父就像他的后母。他问白陵,“想好怎么跟警方还有邱香他们解释绑架的事了吗?”
白陵点了点头,“就说被人绑走之后,我自己逃出来的。”
重墟追问:“谁绑的你?从哪逃出来的?”
“这……这倒没有想过。”
“跟我来吧!”重墟走向大门。
白陵问:“去哪?”
“来了就知道了。对了,会开车吗?”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重墟在门前放钥匙的壳子里捡出孙晓琪的车钥匙,丢给白陵。
此时已是上午10点,早高峰已过,街上车辆不多,两个人顺着高架一路疾驰来到八角楼,将车停在烈焰红唇酒吧门口,二人穿过白陵杀死王珊珊的那个小巷,一路往西,拐进老商埠街区。又过两条狭窄的老街,在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前止步。
小楼外墙墙皮脱落了大半,常青藤爬满了半边墙,一副大厦将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