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没几日的功夫,西域那边就传出消息来,称萧祁川是假的,天怒人怨,专宠妖女,致灾害频发,嫘祖垂泪。
昔日靖王萧瀚隆虽然被贬为庶民,但却是货真价实的萧氏子孙。
现在借兵西域,势要重新夺回萧氏江山。
他这样的说法就牵强许多了。
且不说萧祁川的真假,还有那些灾事有没有人信,单单就是他借兵西域这件事,大晋的臣民就甚是反感。
若是让西域的兵长驱直入,那岂不就是引狼入室。
再说了,靖王是如何被贬为庶民的,那还不是因为他性情暴虐,草菅人命,若真是让他当了皇帝,那这天下的臣民岂有安稳的日子。
所以这一次大晋的臣民都是异常的团结,抵制龙坚的决心异常坚定。
因为有了战事,所以萧祁川又忙活起来。
上京附近受了水患,到了现在已经开了春,谷子都已经种了下去,周岷也终于回来了。
萧祁川又立马认命周岷为前将军,又派了韩王跟着一道,阻击西域军队。
西域的军队却是不知如何想的,虽然那边的军队彪悍,但人数却是不多,但这次,他们把战线拉的极长,几乎所有跟大晋接连的边境上都有他们的军队。
而且还有昔日的月氏,现在的夏郡,也是有很大一块是跟西域接壤的,连带着那边也是有了西域的军队。
黄敞已经离开,白君陌又不在夏郡,再加上那边的臣民原就是月氏人,归顺到大晋也不过是白君陌的原因。
所以萧祁川担心,那边的人心不齐,西域会从那边攻打进大晋。
但令人意外的是,给白君陌送过去的新娘彭锦雯,在从上京出发之后,在半路的时候,就被白君陌通知,让她直接去往夏郡。
这彭锦雯虽然成了毅王妃,但却是连白君陌的面都没有见到。
而夏郡在黄敞离开,白君陌不在的情况下,彭锦雯一个女子,居然就自己打理起了夏郡。
对于西域那边的军队,她竟是带领着当地的人,自己守了起来。
甚至连萧祁川都在沈萱那里称赞了彭锦雯许多次,说她慧眼识人,当真是选了个不错的。
全大晋的人都在准备抗敌,最是同仇敌忾的时候,西域那边却又没有了动静。
边境上的士兵只是驻扎在那里,却是一次都没有进攻。
这感觉就像是握紧了拳头,蓄满了力,却是一拳给打空了一样。
而且这一等就一直从春天,等到了夏天。
西域那边也只是集结军队,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西域那边没有进攻,他们也没有动,就一直这般僵持着。
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光供养这些士兵的粮食,就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而且年前的时候才遭了灾,现在新的粮食还没有到,这样僵持下去,大晋这边的士气都会消磨掉的。
萧祁川心里也在琢磨着,那边不动,自己或许可以主动攻打过去。
他招了黄敞进宫,两个人已经是商议了许多的时日。
“好,便是这样定了。”萧祁川一槌定音。
“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西域那边一直这般拖着,未必就没有万全的准备,蓝清鹤不也说了,他们的粮食储备,极有可能是比咱们还要多的。”黄敞也是凝眉说道。
严家做了那许多年的生意,积累下来的财富却是都被带到了西域,他们能这样跟大晋耗着,也是有几分底气的,而且战线拉的这般长,也是存着消磨大晋的打算。
现在盛夏时节还好,若是再磨到秋冬季节,那才是难过的。
“所以才要这般做。”萧祁川说道。
“可是……”黄敞还要再说什么,李宝却突然从外头闯了进来。
萧祁川刚要训斥,却见李宝慌张的模样,他心里一紧立马就站了起来。
“陛……陛下,皇……皇后娘娘……”李宝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阵劲风过,已经是不见了萧祁川的人。
已经预备好的产房里头,已经是传出来一阵阵压制着的低呼。
不过沈萱就是大夫,她知道现在才开始,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消耗太多。
萧祁川风一般的闯过来,就要进到屋里头,但却被拦住。
“陛下,产房污秽,陛下不能进去,而且娘娘这是头一胎,时间是长一些,陛下还是耐心的在外头等等吧!”
“滚……”萧祁川怒喝一声,伸手将拦住他的老嬷嬷推开,全然不顾什么污秽,什么血光之灾的就冲了进去。
“忘忧……”一进去,他就先看到了满头是汗的沈萱。
“你进来做甚?”沈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
“我陪你……”萧祁川握住沈萱的手,就跪坐在她的旁边。
“还早,你先出去等等。”沈萱头上的汗滚落下来,疼痛让的精力有些不大集中,没办法好好的跟他说话。
“陛下还是先出去等等吧!”星芒恭敬的说道,“陛下在这里产婆怕是紧张,别到时手忙脚乱的出了错。”
萧祁川看向沈萱,见她点头,这才有些犹豫的起来,“行,我就在外头,有事叫我。”
太后也是得了信,赶了过来,跟萧祁川一道在外头等着。
天热,宫人怕他们中了暑气,搬了冰过来,让他们凉快,却是被萧祁川给呵斥了一顿。
沈萱还在里头拼命,他哪里还有心思享受冷气。
不过沈萱这一阵也确实是长,从上午一直到了天黑,还是不见动静。
“为何会这么慢?”萧祁川来回的踱步,听着里头沈萱一阵阵的痛呼,已经是强忍住几次想要进去的冲动。
“别走了,晃的我头晕,萱儿是头胎,哪里有那么容易就生出来的……”太后在这里等了这一日,也是心焦的厉害,而且等了些许久,身子早就乏了,却又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了孩子出生,只硬撑着。
不过太后的话还没说完,里头就一声呼喊,是产婆的声音,好似是羊水破了,要沈萱用力。
萧祁川的手心里都是粘腻的汗液,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里,便是自己当年带兵打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都没有这般紧张过。
“太后,陛下……不……不好了,皇后娘娘……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