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负责传信的,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要小心隔墙有耳,这里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说的地方。”
定主卓玛冷冷的开口。
他的话音刚落,无邪就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看向了外面的营地。
不过只一瞬,他就又将目光转了回来。
无邪对着定主卓玛开口,目光却落在了她旁边的孙媳妇上。
“如果你和文锦阿姨有联系的话,烦请转告她,信我三叔不如信她自己。”
“虽然我三叔这次也来了,但他能帮到多少忙还是个未知数。”
言尽于此,无邪冲着定主卓玛礼貌的点了下头,然后带着张启灵起身离开。
他们两人的帐篷附近点燃着一堆篝火,戈壁滩上的风很大。
无邪在篝火旁坐下,示意张启灵一起,在这里说话只要小声一点,就不会有被窃听的风险。
“小哥,你说要不是有关哥在,现在的我是不是还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无邪有些自嘲的问。
无三省的坑简直太大,光是他知道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针对原本他的性格设计的连环套。
这些套一环扣一环,充分利用他的好奇心。
如果没有人从外面点醒他,他就会处于身在局中不知局的状态,一步一步的走到既定的轨道上。
看着他们想让他看的故事和结局。
“你不会是关根。”
张启灵看向无邪,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和承诺。
关根那样的悲剧,有一个就够了。
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护住无邪。
先前的关根,那个世界的他没有保护好。
但这个世界,他还有机会也有可能保护无邪。
“是啊,小哥,我不会成为关哥,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未来其实就已经改变了。”
“他用他受十二年的苦来给我铺路,他想让所有的人都好好的,唯独没有想过他自己。”
“我无法完全猜测出他曾经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他在自毁,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不能活着。”
“因为一旦他开始在意这个问题,那势必心里就会多了犹豫,多了软肋,敌人会以此为攻击点来疯狂的对付他,这样的他也就失去了成功的途径。”
无邪认真的分析着,仿佛在说着一个其他跟他不相关的人。
他只是在静静的分析着这个人的想法和他做的事情。
用一种极为理智的态度把情感和理性分开。
“他不仅把我耍的团团转,只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按照他曾经设定好的轨迹一步步的走下去。”
“他的计划甚至狠毒到哪怕我和他都出事了,也会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直奔最后的终点。”
无邪笑的有些讽刺,但语气中没有任何想要反驳这个计划的意思。
“可是小哥, 现在不仅关哥在受苦,我从小到大最好的发小老痒也在受苦。”
“我不仅代替不了他们受苦,甚至就连想救他们,短时间内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和头绪。”
“只能被迫跟着这些计划一步步的往下走,只有这样,才能达成目的,才能把他们救回来。”
“可任何计划的实施都需要时间,我所拥有的每一分钟时间,都是他们付出巨大的痛苦换给我的。”
“我现在就像个有着既得利益的懦夫一样,干不出任何有担当的事。”
燃烧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无邪有些唾弃的看着火光中自己的倒影。
这些天他在无数次的推演,企图从关根的局中找出来一条其他的路。
但不管他怎么推演,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最了解他的人永远是自己。
关根能做的,或者说他已经做到的,早已是这些事情中能够找出来的最优解。
“你有没有想过,关根这样做的原因呢?”
张启灵看着无邪问。
无邪抬头看着张启灵的眼神,忽然发现他在很认真的和他讲话。
无邪有些吃惊,他刚刚说这些话其实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并没有想过张启灵会真的回应他。
很多事情压在他的心里,如果不及时排解出来,真的会把人逼到另一个极端去。
“我不知道从哪方面想,有些真相我反而不敢去触碰。”
无邪摇摇头,不管怎么说,张启灵认真和他说话,就足以让他正色起来。
“其实,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有些事情在他们眼里可能超出了你承受的限度。”
张启灵淡淡的道。
“我能不能承受应该由我自己来判断,也许我可以自己承受呢。或者说我只是想承担我原本应该承担的东西。”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去替我受过,我能做的事,其实早就有很多了。”
无邪情绪有些激动。
“小哥,我知道你知道的事情多,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不到时候,关哥不会让你说,但我只是想在你这里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究竟会不会真的出事?我到时候接回来的,还是完完整整的关根和老痒吗?”
无邪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张启灵。
他需要一些东西支撑他撑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论对汪家,对‘它’的囚禁了解程度的话。
不会有人比一个记忆全在的张启灵更懂。
但无邪刚刚问完,立刻后悔的补了一句。
“我刚刚情绪有些激动,对不起啊小哥,我想我知道答案的。”
他这样子做跟直接戳张启灵的伤疤有什么区别?
他问什么问题不好,偏偏问这个。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
“性命无虞。”
张启灵垂下眸子道。
至于其他的,他也无法承诺和保证。
“关根的很多计划是瞒着我的,很多事情他只告诉了你。”
“他永远不会害你。”
张启灵想了想继续道。
“我也一直是站在你们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