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关根看着激动的无二白,试图给他讲道理。
他就知道跟他二叔一旦摊牌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所有的事情全盘被接手,这事情跟他完全无关,可以直接洗洗睡了。
但他二叔做事,向来只考虑他能不能活着,其他人的死活一概不管。
这就导致关根只能就死死捏着自己手里的信息,尽量逼迫他二叔不得不跟他合作。
要不然就他自己一个人单干,但他二叔看见他这一身的伤口肯定舍不得。
但没办法,早在他从积尸地出来昏迷的时候。
无三省这老狐狸就把他的血样给无二白送了回去。
事关无邪,这么大的事情,无三省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跟无二白商量。
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对于现在的他们的接受能力来说,太过于匪夷所思。
可实实在在的证据往他们眼前一摆,就算事情再离谱,也不由得他们不信。
本来两人打算的是下完鲁王宫就直接把关根给带回来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关根在鲁王宫的时候重伤,不宜移动,只能等伤养的差不多了再回来。
这段时间里无二白想了很多,关根的照片和医院的住院报告早就有人送到了他的手里。
那薄薄几页纸上面记载的大大小小的外伤,让无二白光看着文字,都忍不住的心疼。
更别提那些由无三省转述回来的,关根在那几天里近乎疯狂和自毁的行为和处事方法。
每一点都让无二白感觉到了未来自己的无能。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关根的身体彻底养好之前,哪都别想去。
他们家已经出了一个无三省了,没必要再把无邪搭进去。
要是不听话就关起来或者打断腿。
总比多一道脖子上致命的割喉疤,命都差点没了要好。
“我听说你管小邪叫小孩?”
无二白没有直接回复关根的话,在短暂的失态后,他又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成了一个对自家孩子无比和蔼和包容的叔叔的模样。
“没办法,这是事实吗。他只是年龄上成年而已,在真正的跟敌人对抗中,他连个婴儿都不如。”
关根在脑海里想了下无邪那副对谁都不设防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太弱了。
无邪真的太弱了,成长的太慢了。
对于关根来说,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无邪跟他一样慢慢的的,用失去身边人的方式去一点点的学会成长。
“所以你就直接逼他成长,不管他愿不愿意!”
无二白的气势压迫过来,那是不受控制的情绪外泄。
在无三省给他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无二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心疼谁。
“我愿意,他自然也愿意,比起一点点失去伙伴和亲人,用他们的生命来成长,这种方式,我很开心。”
关根盯着无二白,他不信他这二叔完全不知道他三叔的计划。
他前期的那些温和的成长,与其说是他三叔不忍心下手,倒不如说是他二叔在得知计划后给他三叔无形中的施压。
让无三省的计划一点点变得温和。
甚至在无三省彻底失踪后,想方设法的让他脱局。
但局一旦进入,又岂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就像那十八个孩子,看似无辜,实则早就被裹挟进了局,关根虽然利于了他们,也是变相的给他们一次自救保护的机会。
比如黎簇的父亲黎一鸣,可不仅仅只是个简单的公务员。
黎簇小时候见到的那些危险物品的罐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哪怕关根不找黎簇,黎簇也和他的父亲也躲不过汪家的清算。
反而是关根教会了黎簇保命的技能和本事,让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去挣扎自救。
而无二白一开始的过度的保护和无三省的不忍心,看似是对无邪的保护,却阻挡了他正常成长的脚步。
如此在避无可避的被裹挟着前进时,带来的反噬锥心刺骨。
关根尝试过,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太痛。
他不想让无邪也走上他的老路。
“开心?”
无二白心头巨震,他看着眼前的关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刚刚那一刻,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那个乖巧的,会跟在他后面喊二叔的小侄子。
已经彻底的被时间改造变形。
哪怕他在自己身边刻意克制着,也很难再看见往日的天真。
“未来的事,说给我听。”
无二白近乎颓废的看着关根,像是被抽掉了身上的脊梁。
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这世界上能彻底打击到他的事情不多,无邪的事正好就是。
“二叔,说可以,你先得保证,我说了后你不能拦我今后要做的事。”
关根看着无二白有言在先的说道。
“嘿~臭小子,跟我谈条件是吧。”
无二白听到关根这长了心眼子的要保证,没好气的骂道。
这多长了十二岁,是不一样啊,敢跟他玩心眼了。
“您未来的黑历史太多,这都是经验之谈。”
“我这要是不提前声明,那些破事说完,我跟小孩能一起被你找事情转移注意力或者关家里发霉。”
关根冲着无二白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无二白那套现在对他没用。
“小兔崽子。”
无二白咬牙低骂了一声。
“你可先想好了,这世界上之前你能用的人,可都是看在你是小邪,吴家小三爷的份上,现在你用关根这名字,小邪又好好的,你手里还有人吗?”
无二白看着关根,毫不客气的拿捏了关根现在的命脉。
“这从零建立起来势力,就算你有先知,这瞒过那群杂碎建立起来,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吧,而且这人选,你确定都可靠?”
“那也比您全盘接手来的舒服。”
“还是那句话,要么合作,要么我自己单干,到时候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带着小孩玩命去,您可要想好怎么跟奶奶交代。”
关根也不急,虽然他跟他二叔玩心眼,从来就没有赢过,也从来不敢起算计的心思。
但这不代表他不能拿自己威胁啊。
虽然威胁长辈这件事不怎么孝顺,但在他家着实好用。
空气一时间寂静了下来,无二白的喘气声逐渐粗重了起来,显然是被关根这不要脸的打法给气得不轻。
他那温文尔雅,对长辈听话嘴甜的小侄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跟老三一样的流氓样子。
这祠堂老三还是他娘的跪少了!
关根看着气得不轻的无二白,此时也没什么底气,这种跟他二叔抗争到底的感觉真他娘的刺激。
这老虎头上拔毛,他都佩服自己的胆大。
但事情既然已经干了,那就得坚持到底,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先虚了。
不然今后在他二叔这里,就只能待在一边打零工坐冷板凳。
但跟他二叔对峙这事,关根心里还是不断发虚。
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往日的无邪,但血脉压制这件事,不只是无三省有条件反射,他也有。
要不是他坐在椅子上,椅子撑着他不让他的腿肚子显得那么的发抖,关根早就坚持不住投降了。
“妈的真是欠你们的。”
无二白在长久的沉默后,突然间伸手拍了下关根的后脑勺,把没有防备,本身就已经精神紧绷到极致的关根给拍的东倒西歪。
“真他娘的长能耐了,敢威胁老子了!”
无二白气得骂道,恨不得现在就去踹无三省两脚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