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3年二月,在一个阴沉的中午时分,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对杭州城发起了进攻,而且是兵分两路。
他们趁着涨潮,沿着钱塘江上行。
他们事先也不打个招呼,也不管那江上吓得惊慌失措的渔船和江岸上来回奔跑的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冲向了杭州城。
动作真是野蛮而粗暴。
钱塘江在现在这个时空里,淤积的情况也是很严重的,借助涨潮或许能通行几百吨的海船。但是这深度可别想通行千吨以上的了,这个是特工队员专门测试过,熟悉杭州城的海安队员也介绍过。
他们的后勤保障船都不得不停泊在江口的海域,它们都是上千吨的鲸鱼级别。
它们的上面,所有人员除去必要的留守的之外,都分散到其它军舰上。
这个时候那两条机帆船却开始大显身手了,它们轻快平稳,就像两个小流氓一样,带着两队打手来了,分别冲向了各自的目标。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当然大概了解了杭州城的基本结构。
杭州城墙建设达到顶峰,还是在赵构到杭州建立南宋王朝的时候。
当时大量修建城墙,目的当然是为了保命,抵御金兵入侵。
赵构刚来杭州那会,还特别穷,只能把皇宫定在凤凰山上,一来这里风景不错,二来这是当时杭州的制高点,方便他控制全城。
赵构完全是省钱省力的做法,沿用早些朝代的皇宫遗址修筑,当时整个皇宫内城只有三个城门:和宁门、东华门和西华门。
在那面的世界里,在万松书院这一带还能找到当时城墙的遗迹。
杭州作为当时的首都,人口倍增,于是只好把城区往外扩张。
杭州外城的城墙共有旱城门13座、水城门5座。旱城门的东城楼有便门、候潮门、保安门、新开门、崇新门、东青门、艮山门;南面的城楼有嘉会门;北面的城楼有余杭门;西面有钱湖门、清波门、丰豫门、钱塘门。
此外的水门五座,分别为保安、南水、北水、天宗、余杭。
为何要特别修建水门呢?
这是既出于关防的需要,也是城内生活用水、水利灌溉和舟船交通之需。
杭州古时的河道就是通过水门穿越出城的,这个时空让汉唐集团高兴的是,钱塘江、西湖、京杭大运河三者之间竟然是相通的!
这是一个多么迷人的水系!哪怕以后还要再疏浚一下,他们的中小型海船如果能自由进入……多好啊。
到南宋亡后,元朝呢,明文规定禁止修建城墙,杭州的21座城墙毁坏了很多。
到了元代末年,军阀张士诚占领了杭州,于是更换和废除了一些城门,杭州的城门变成了13座:清波门、涌金门、钱塘门、余杭门、和宁门、清平门、天崇门、北新门、艮山门、庆春门、清泰门、永昌门、候潮门。
汉唐集团海安大队就拿着一张古代儿童画式的地图的影印件,就直接上杭州城了,你不能指望这上面有什么正确的距离比例和正确的方向,一切都是大概。
一开始时,结合特工人员传回的信息,他们定下了直接从钱塘江江面上攻打望江门和候潮门的计划,但是有海安队员建议说,还可以分出一支队伍去攻占庆春门,那里是商贸区,码头林立,他以前乘坐海船到过那里。
海安大队认真研究了一下,在明确了望江门和候潮门码头区域的海塘,大多是大石垒出的后,决定先不考虑庆春门,最好不去骚扰商业区,把那里作为战场,实在是得不偿失,在哪里不能击杀鞑虏?
当然这一切还得到时候再说,一切还是大概。
当时定下了较为完整的计划后,海安大队长孙瑜脱掉帽子,掻着头皮说:“呵呵,我们制订的这叫啥计划啊,传出去让人笑话。”
海安陆战队队长孔明亮不屑地说:“谁能在古代地图上做出合理安排,我叫他大哥!”
所以,这一场战斗就一直是到时候再说的战斗。
据特工队员传回的信息看,鞑虏并没有直接安排自己的人守城门,他们原先的大军是驻扎在西湖边上,在那里,他们圈出了大片的土地当军营。
等他们的大军出发后,他们留下的那三千到四千的人马,属于分散式摆布。
主力,大约有两千人马仍然留在原来的军营里,他们挑了最好的地方住。
剩余的基本是各处都有一些,基本上是在一些重要的地方。
特工人员做过计算,他们的主力全部从军营到城门,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在开战前,他们的计划中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冲击码头,然后在杭州城内歼灭鞑虏,这样的设计目的明确,过程简单。
封闭城门全歼,他们做不到,十三个城门啊,想一想都头痛。
这第二个是把战场设定在码头区域,吸引鞑虏出城来。
哪怕是让他们关闭城门一心防守也好,海安大队可以佯攻那不足七米高的城墙,这样也可以把鞑虏都吸引到指定地方。
这个设计可以把对杭州城内的破坏降到最低点,同时避免了可能的巷战。
但是这个过程复杂了些,同时还需要两支船队之间要有良好的配合。
后勤保障船长兼参谋的鲍威船长力挺第二条选择,他说:
“第二条最合理。鞑虏能不能出城做战或是都去上城墙守城,这取决于他们能不能承受丢了这座城的代价。
大家都看过他们的军纪要求吧?丢了这座城,他们的上下军官就是一个死!所以,鞑虏的做战动机是十分强烈的!
另外,我们兵分两处,总共三千五百名陆战队员,一分开,才各自有一千六百五十名……”
孔明亮队长马上小声纠正说:“是一千七百五十名……”
鲍威船长奇怪地说:“对啊,是一千七百五十名啊?那么,在鞑虏的眼里,只有这些人,他们是不会怕我们的,所以他们不管是出城来战,还是集中守城,都是一定的了,正好呢,我们还可以慢一点上岸布置……”
最后大家同意了他的意见,因为这很有说服力。
他们不用示敌以弱,真的就只有这些人。
这一天的中午时分,钱塘江的潮水如约涨起来了,他们就粗暴的、野蛮的挺进了江口。
据到过这里的海安队员介绍,他们大约要上行一个多小时,大概有三五公里的样子。
两条机帆船放下了船帆,降低了航行速度。
这样,它们后面的两支帆船舰队借助着北风勉强能跟上了。
孙瑜大队长等人都在用望远镜观察钱塘江的两岸。
鲍威船长说:“你们看,现在的钱塘江江南之地真是一片荒凉啊……后世一点点填海,一点点发展,那里就是有名的萧山啊……”
鲍威船长其实是浙江湖州人,退伍后做些小生意,最精彩的一次生意是卖bp机式验钞机,九块钱进的货,他卖到二十块钱,一下子卖了上千台。
再后来就不太好过了,用他的话说,做类似生意的太多了。
这时候他放下了望远镜,指着钱塘江北岸的滩涂地说:“看看吧,这要是没有海塘,就算是我们有冲锋舟上去了,还要步行几百米的烂泥,难行极了……”
孙瑜大队长说:“这潮水还没有涨到最高位吧?江水能不能漫过去?”
鲍威船长说:“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来过这里,也是趁着江水涨潮时进来的,那时候我同样看到过这样的滩涂……看样子漫不过去的……”
钱塘江江面上的各色小渔船都吓坏了,他们有的飞快地摇着橹,有的调整着船帆,拼命往江岸上靠,好像能来抢他们的一样。
两支舰队理都没有理他们,一直向着海安队员所指引的目标前进!
当年鞑虏陷落南京后,浙江首当其冲是下一个目标。
他们在很快地拿下杭州后,一时间与鲁王朱以海的残余明军形成了胶着。
在1645年八月间,鲁王一度进攻杭州,未能得手。
这年的十一月,鲁监国晋封方国安为越国公、王之仁为兴国公,并且筑坛拜方国安为大将,节制诸军。
十二月十九日,朱以海亲自到钱塘江边西兴犒军,每名士兵赏银二钱,“责限过江,攻取杭城”。
二十四日,方国安、马士英、王之仁派总兵三员领兵二万多名于五鼓从朱桥、范村、六和塔三处过江,直至张家山、五云山、八盘岭等处,迫近杭州府城。
鞑虏总督张存仁与梅勒章京朱马喇、济席哈、和托、总兵田雄、张杰等分兵三路迎击,结果明军大败,被俘的副将有十一人,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四十八人。
这次渡江攻杭战役失败后,鲁监国政权的将领壮志顿消,慢慢退出了明大陆。
鞑虏总督张存仁在这之后,又打击几次南明势力,功成名就。
然后他称病还乡。
但是历史到这里发生了变化,此时由于福建的伪永胜伯郑彩的意外崛起,他打乱了鞑虏按部就班的任职,原先的闽浙总督,不得不只管浙江了,原先的总督府衙不得不从衢州迁到杭州。处于战略防守阶段。
鞑虏重新启用了张存仁,并以梅勒章京朱马喇为军事辅佐。
去年,张存仁病死在任上,梅勒章京朱马喇暂时军政一把抓,直到等来了平南王和宣靖郡王多尼。
梅勒章京朱马喇全力配合平南王和宣靖郡王多尼的军事工作。
他得到了平南王和宣靖郡王多尼的信任,给他留下了精锐来守城。
这一天中午,他舒服地吃完午饭,让人生起炭炉。
杭州冬天的空气湿度大,室内的温度就低,自然也就显得有些潮,有点阴,因而变得异常的冷。
这似乎成了一条规律,因因而湿,因湿而潮,因潮而阴,因阴而冷。
雨——潮——湿——阴——冷,成了杭州冬季生活一根不可争脱的链条,也成了梅勒章京朱马喇在杭州难以抗拒的生活之痛。
事实上,他自己认为,与杭州的这种阴冷相比,远不如北方的干冷好。
在北方的老家,梅勒章京朱马喇很乐意在冬天走出户外,在寒风中锻炼一会刀法,出一身的大汗,虽然天气也很冷,但却觉得挺爽。
而在杭州就不同了,那阴森的冷有一股刺人骨髓的痛。
特别是黑夜,盖着厚厚的棉被,依然感受不到应有的温暖,总觉得有一股冷气在被窝乱窜,严重点说,这股冷气是穿透一切,渗入肌肤侵入骨髓的冷,仿佛冷气是在皮肉之间乱窜的那种冷,直到第二天身上的皮肉都是疼的,很不舒服。
这如何叫人受得了?有几次半夜冷的腿抽筋,疼得梅勒章京朱马喇叫苦不迭,不得不再加压一条厚厚的毛毯,或者再生起一个炭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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