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鹏董事长的愤怒是有原因的。
他们这些古人竟然敢不按照我们计算好的路子走!
在广州城的防守上,汉唐集团把相当多的火炮和火绳枪都卖给他们了,同时,虽然我们换走了一些妹子们,但不也是同时减轻了广州城内的粮食供应?
汉唐集团毫无私心,大力推广了水泥生产技术,虽然汉唐集团的水泥产品在广州城里卖不过潘家和郑家的,但是至少在城建一项上间接帮助了他们,那些想掘通砸烂城墙之类的想法都是笑谈一般。
北门副将范承恩是个大内奸大叛徒的消息,也都放出多少次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在明大陆上,每到政权要崩溃时,那些政治上的谣言,基本上都是遥遥领先的预言吗?!
还有郑家集团也交给了郑成功若干土火箭,又给了一些军援,至少也是间接帮助了广州嘛!
但是,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广州城已经因为100条咸鱼的事情被攻破了。
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都是由小屁事引起的!
李子强董事笑呵呵地说:“大鸟,你就别愤怒了,你就承认你算计错了吧,人心这东西,你算计不准的,找那些借口有屁用,谁还能怪你吗?妈蛋的,没有我们,他们二三年前就都死了,死的人还能更多!”
建国安董事忧伤地说:“死了人,怎么也不是好事情,快拿出个办法吧,算我们积德了。”
建国安董事有了一个女儿,很漂亮,像是一个瓷娃娃,极其惹人喜爱。
她叫建香梅,是汉唐集团第三个孩子,属于第二代汉唐集团人了。
宋士达董事这时细声细语地说:“我们先考虑一下汉唐集团内部的反应……”
李子强董事哈哈大笑:“能怎么反应?就是个抢不抢地盘的问题,大家讨论去呗!我们操哪门子闲心?
偷偷把我从车间里调出来了,整个神秘劲儿,我还以为时空管理局来了!”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这次事件出乎了全体人员的意料,我猜大家的想法会很多,所以我们先要有一个计划……”
李子强董事不耐烦了,说:“计划,计划,你们总以为能把一切都考虑周全,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愤怒地说:“所以我们才要利益最大化!这是一个集团,不是我们五个人,更不是你李子一个人!”
这只大鸟的羽毛都乍起来了。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问题很简单,要广州地区还是要浙江地区,还是都不要。
“要广州吧,我个人看法。”
孙德发董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说:“你们看到过这一段记载吗?‘再破广州,屠戮甚惨,居民几无噍类。浮屠真修曾受紫衣之赐,号紫衣僧者,募役购薪聚胔于东门外焚之,累骸烬成阜,行人于二三里外望如积雪。因筑大坎瘗焉,表曰共冢。’人间惨剧,莫过如此啊……我的朋友们。”
宋士达董事想了想,细声细语地说:“现在不会屠杀这么多吧?我们已经解救太多人了。”
建国安董事说:“你看中了浙江?”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说:“何止看中?我想把那二十万人马全部拿下来,不放一个回去!”
伍大鹏董事长摇摇头说:“不妥,就算是二十万头猪我们也一下子抓不过来。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完全替郑家集团挡枪了,无形中,让他们坐大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退一退,让郑家顶一顶为好,到他们打斗最激烈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台州地区来一个大登陆,把他们一起——”
伍大鹏董事长做了一个包围的手势,然后又说:“这样,郑家和整个福建地区还都感谢我们,这是一举数得的办法——”
孙德发董事低声说:“广州地区现在虽然有三十几万鞑虏,但是他们的战斗力明显不如浙江地区的20万人。那个广州城毕竟是一座大城——”
伍大鹏董事长叹了一口气,说:“发仔,我们要一座大城市是没有用处,没有周边地区的资源,就是一个空壳子。
除非把郑成功部和李定国部全都收编,要不然在两广之地,我们会陷入了一场长期性的低烈度的厮杀之中。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不战而屈人之兵,要知道我们的文明还没有强势到那种程度。”
建国安董事其实明白,这头大鸟还打着让鞑虏去摧毁当地根深蒂固的农村宗族势力……
但是他只能苦笑了一下。
宋士达董事细声细语地笑了,他拍拍沙发的扶手说:“看来,我还是有些狗血了。目前看,大鸟的决定是对的。”
李子强董事这时愤怒地站了起来,说:“狗屁的董事会,叫我来干嘛?!听你们的决定?!”
伍大鹏董事长说:“你是宝贵的反对票,虽然没有用!”
董事会到底是定下了调子,现在还是个忍,绝不掺合到明大陆上的泥潭里。
当然,这只是他们当时的决定,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古人还是应该听从他们的算计。
松门卫城依旧在慢慢撤离——
但是接下来,汉唐集团还遇到了几件大事情。
广州水陆军统领们带着他们的船队,还有他们的一干手下及其家属直奔台湾而来。
在真实的时空里,他们这一支残军逃往了海口,最终在几年后被鞑虏全歼。
但是,现在他们一起来到了台湾。
到了台湾后,两广总督杜允和这才发现,他手下的文武官员们,大多都把财产转移到了这里,甚至他们大多的亲人们也早都到了这里!
难怪随船携带的物资较少,反而是一些级别小的文武官员带的物件和家眷多!
在整个入境过程中,杜允和全家都是被广州水陆统领安排住在热兰遮宾馆里,他当然不知道这里要收费的,而且相当高,他家里那些积蓄根本不够的。
但是杜允和这才明白,他们都是是早就有了打算!
难怪这帮子人撤退时动作竟然这样流畅,准备得竟然是这样充分,安排得竟然是这样井然有秩序!
在航行时,杜允和自己时不时就要大哭一场,这是上天要灭我大明!
他的心腹爱将,吴文敏和张月,也陪着他痛哭,但是骂鞑虏骂得少而骂范承恩和郑成功骂得多,没有这两个千刀万剐之辈,广州城岂能被打破?!
但是,杜允和发现,除了自己是这般模样,其他人竟然不一样,他们大多人竟然露出了欣欣然向往的神情,啊,可恨啊,一群无知之徒,没有了大明,尔等还有什么!
到那化外之地,只能是苟延残喘了!
他确实想过与城同存亡,但是他两个手下一挥手,便冲上来一批兵士,七手八脚地便把他和全家弄到了船上;他确实想过要投海以铭失城之耻,但是两个手下安排了若干粗壮仆妇看护他全家,她们竟然比自己都要有力气!
杜允和木木地坐在热兰遮宾馆的房间里,任由下人摆布自己,他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的力气。
他心里的某样物件,好像被千斤巨锺击打成粉沫一般了,现在整个人都要垮了,全靠着肉体支撑着。
张月对吴文敏说:“大哥,我等的老长官怕是熬不过多久了……”
吴文敏说:“莫怕,到时候洗洗热水澡,好好睡上几天,一切都会好的。”
张月说:“大哥真是好眼光,在台湾置办的这些家业足够我等安生地过下半辈子了,可恨的是那些文官,他们的马票竟然比我等还多。”
吴文敏说:“他们?都是些眼光短浅之辈,只知道把银两存到汉唐银行里,而我等的都是产业,你看吧,到时候还是我等比他们家业大……”
张月神往地说:“大哥,你说汉唐集团会不会来求我等出山做官?
……我等毕竟是与鞑虏血战过几年的……”
吴文敏低声说:“你忘了纵横大酒楼的汇报了?他们常年招兵,可是光有兵不行啊,所以,到时候他们求到我等门下,我等不可恃才傲物……”
张月说:“当然。他们只要一开口,我便头一个答应!
他日若是能打回大陆,我老张甘做第一个带队之人!”
吴文敏叹了一口气,心道,谈何容易。
他问道:“你对手下们说了汉唐集团那里是规矩大的地方了?”
“说了。我只多说一句‘连我老张都要乖乖听从规定’的话,他们全都明白了。”
汉唐集团捏着鼻子接受了这帮子人,给予了他们移民身份。
他们这一队人足足有好几千人,本以为会引起安置上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正要启动应急措施之时,忽然发现,这帮子人大多根本不用他们管,人家早在这里有了家宅,很多貌似有些身份的人,走出热兰遮宾馆或是暂住营地之后,都有他们的家人主动来接他们,还带着人力黄包车来。
汉唐集团这才明白,难怪现在建筑市场一直火热,各种建筑产品一直畅销,原来有这么一帮子人在建房。
吴文敏和张月都把自己的住宅房建在了布袋镇,这一点他们不同与那些文官们一样,他们大多选了香山溪小区。
两人深知这位老长官确实是为官清廉,家财有限,当时也给他建了一个小四合院子。
这些住房房基地都是纵横大酒楼出头办理下来的,房照上也都是伙记们的名字,等申请到汉唐集团的身份证后,改一下就行。
至于那些文官们是通过什么路子办的,他们一点也不管。
从他们登上了台湾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算是成了路人关系了,大家本来关系就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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