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赵绥憋了一天了,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还真打算让你爸妈离婚啊?”
其实这话早在他中午看到信息的时候,他就想问她的,可是没想到她这么能睡,压根没有给他问话的机会。
魏旎混不在意道,“都这个样子,不离婚很难收场的。”
赵绥不解,“可是一般人不都讲究浪子回头金不换,回头是岸吗?”
魏旎冷嗤一声,“我有金子,为什么要换个浪子,我有钱有颜,到时候找个年轻听话的小奶狗不香吗?”
狗男人有什么好的,找个年轻的,还能多享受两年他年轻诱人的肉体,和充沛到用不完的精力。
这不比守着一个出轨家暴的狗男人强多了。
“再说,破镜难重圆,回什么头,上什么岸,既然下了水,他只有死在水里,这事才算完。”
出轨是他自己选的路,所以路上有什么,他都得生受着。
说完魏旎率先抱着怀里又开始悄悄搞事的小娇气包走出了电梯,留下哑口无言的赵绥愣在原地。
一出大厅门,魏旎察觉到起风了,她拉开羽绒服,动作熟练的把一直偷偷摸摸往她怀里钻的小粘人包裹进衣服里。
萧·小粘人包·愆愆不仅把自己的小身子埋进魏旎怀里,还得寸进尺的从袖子里伸出一个小指头尖尖,指了指悬空在魏旎腰身两侧的两只小脚丫,神情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还有jiojio呢,jiojio还露在外面呢。”
这话说得旁边追上来的赵绥都觉得有点儿无理取闹了,可魏旎不仅不生气,反而好脾气的顺着他的话往下承诺。
“这次衣服有点儿短,下次换个长点的,再把愆愆像包小粽子一样包在里面好不好呢?”
“好!”
萧·小粽子·愆愆得到满意答复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又乖乖的趴回了魏旎肩上。
赵绥心想,魏旎这小丫头脾气真好,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从行政大楼道旁边的住院部直线距离不到百米,沿着设计好的道路走过去却花了三四分钟。
魏旎她们到的时候,隔着透明玻璃门就看见一楼大厅里,已经围满了人,医生患者保安,还有赵绥的人混迹其中。
保安手持警棍一脸警惕的站在最前边,把医生和闹事的患者隔绝开来,免得发生肢体冲突。
患者但凡能下床的,都纷纷不顾医生的阻拦跑出来凑热闹了,又怕真的打起来了会殃及无辜,便由家属搀扶着都围在最外围。
进门的时候,赵绥率先一步走了进去,把抱着萧愆的魏旎挡在了自己身后。
赵绥的人和医院的医生一看见赵绥来了,就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来。
看热闹的患者和陪护家属以为主事的人来了呢,也都连忙避让开。
魏旎刚走进来,就听见她那渣爹在无能的狂啸。
“老子说了很多遍了,老子没钱!”
“没钱!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们院长呢?让你们院长出来跟我讲!”
“你们这里是什么黑医院,做个手术住个院居然要十几万!信不信我去物价局投诉举报你们!”
“再说,医药费凭什么让我出,撞人那小子呢?”
“他撞得人,医药费手术费住院费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不应该由他来承担吗?”
“还有后续的营养费和补偿费也一分钱不能少,你们不是要医药费吗,那你们去把撞人那小子找来去!”
“找不来那小子,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因为赵绥事先已经跟尤院长打过招呼了,所以闹起来的时候,在尤院长的示意下,凡是能做主的一个没来。
在场的都是些年轻医生和护士,一看就是就算真有事跟他们说也没用的那种。
这些人也都接到了上头通知,如果今天有人闹起来了,只管叫保安,无论他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更不要跟他起冲突。
所以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的被魏德胜指着鼻子骂了半天了,一个个都一副只要不指名道姓就不是说我的沉默不语的模样。
可就是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把魏德胜气得更狠了,觉得呼吸都是不畅的。
魏德胜自己骂半天,没有一个搭腔的,他自己也觉得无趣。
加上他白天里失血过多,又一天没吃饭,很快就开始觉得头晕眼花了。
声音也从一开始的叫嚣,变得虚弱无力起来,只能后退两步贴着墙勉强稳住身子。
却在抬头的时候,瞥见了人群之外的熟悉面孔,立马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指着那人大声喊道。
“哎!就是他!咳咳!撞人的那小子就是他,付钱的人来了,你们找他要去。”
周围的患者及其家属诧异的看向这年轻人,看那些医生和保安的态度,本以为是主事的来了呢,没想到是肇事的来了。
医生和保安也纷纷侧目,似乎他们也没有想到,撞人的居然是他们医院大老板的侄子?
也没人提前知会他们一声啊。
赵绥迎着众人的目光,倒是没着急上前,而是跟凑到跟前的手下低语两声。
然后又冲旁边的医生和保安摆摆手,示意他们先把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驱散。
魏德胜本来就是打着趁着人多闹起来更能引起混乱的主意呢,现在一见他把人都撵走了,当下就急了。
“你们……”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魏旎就从赵绥身后走了出来。
“亲爱的爸爸。”
一张口就是熟悉的开场白,魏德胜只觉得熟悉的疼痛再次感席卷而来。
“一天未见,你还好吗?”
魏旎歪着头,一脸无害的笑着看着他。
“唔,听声音还挺中气十足的,看来这家医院的医术不错,妙手回春啊,事后爸爸记得定做个锦旗送给人家,对了,忘了问了,爸爸的手好了吗?”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他举起的右手。
魏德胜僵在原地,下意识的把伸出去的胳膊收了回来。
不,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
他一觉醒来,医生便告诉他左手可能留下终身残疾,一辈子干不了重活了。
当他还没能从这个噩耗了缓冲过来呢,紧接着祸不单行,又是一个恶耗接踵而来。
护士催着他醒了就赶紧去把医药费和住院费交了。
他是被魏旎砍伤的,但魏旎是他的种,所以子债父偿也可以理解。
但是让他大为震惊的是,护士说柴晓云那女人的医药费也要由他来出。
这个他就接受不了了,柴晓云虽然是他姘头,但是人又不是他伤得,凭什么医药费要他来出呢!
退一步来说,如果医药费没多少,他看在这女人跟他这么久的份上,出就出了。
可是,这女人光手术都做了十多个小时,手术费用高达十几万。
这还只是今天一天的费用呢,后续的治疗还不算,如果后期费用也全由他来掏的话,那他岂不是得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