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安走进古老的禅房里,端坐在蒲团上,等待方丈。
冷漠寒和云飞在门外守护着。
没一会儿,侧间的门咯吱响了起来。
小沙弥推开了门,一位白眉银须的老方丈从侧间里走出来。
他的头上几排的戒疤说明他确实就是这寺庙里最德高望重的老方丈了。
祈安安从蒲团上站起来,向老方丈施礼问候。
老方丈看到她清秀美丽的脸庞后,动作愣怔了下。不过很快归于平静。
但祈安安看得出来,他见到自己的这个反应和慕容庄园小院里的疯子老伯是一样的。
老方丈在小沙弥的帮助下,缓缓地在榻上坐下来。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老人家声音沙哑地问。
“大师,我是慕容氏的慕容雪外孙女,我今天来是想找大师了解下我外婆当年在云城的一些事。”祈安安开门见山地说道。
老方丈像早有预料一样,捋了把自己的银须。“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慕容雪的至亲。长得可真像呐!你终于来了!”
祈安安心里一惊。老方丈一点都不意外,还像料定了一样,自己会来找他!
“大师,您怎么知道我会来找您?”
“你外婆当年走得匆忙,有很多未了的事,以她的秉性,必然不可能就此放掉一切。若自己回不来,总会安排后代回来。”老方丈像个洞知世事的先知一般。
祈安安心生佩服,谦虚地坦露道:“大师,我外婆在多年前已经意外离世。我母亲也不知去向,我这次来云城就是为了查清他们留下来那些谜团。
但是在这里,您一定知道,因为慕容氏的原因,很多线索已经不容易找到了,即使有留下来的,也极可能不是真实的。
所以,我特意上山来求方丈把关于我外婆的事告知我一些,可以吗?”
听着祈安安的祈求,老方丈脸上波澜不惊。
让小沙弥上了一壶茶,两人边斟边聊。
“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且细细听,细细品。也许待故事结束,你也就得到你要的答案了!”大师安详地饮完茶缓缓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地方来了个叫神农的人,他尝遍了百草,为世人留下许多治病的配方。王室知道后,请他研制一种长生不老的药物。
他行走了大江南北,风餐露宿,终于得到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各类材料。回到家里后,又历经了几百次的试炼,才终于研制出王室所需。
他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一女,便为这女儿招了个女婿。把他研制丹药的秘方传给了女婿。后来他在一次外出时出了意外,被另一个年轻男子所救。神农心生感激,收他为义子。
他不知道,这全是义子为了得到秘方而设计的圈套。在得到神农的信任后,义子便入住到神农家。
后来见长生药能带来巨大的利益,他便杀了神农的女婿,并把神农女儿也霸占了。
可是此时神农女儿肚里已有一个遗腹子,她后来生下的是个女儿。为了孩子,她忍辱负重地苟活下来。只是一心向善,经常到庙里住,以求佛主保佑孩子能健康长大,逃离父亲义子的控制。
终于熬到女儿成年了,她就把神农的长生秘方悉数传给了女儿,并让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祈安安正听得仔细,老方丈却没了声音。
“大师,后来呢,神农女儿就是我太外婆?也就是我外婆的妈妈,对吗?”祈安安思忖着问道。
老方丈没有说话,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双目微闭,脸上安详。
只是对祈安安的呼唤没有任何的回应。
“大师,大师,你怎么了?”祈安安焦急地轻声问,她怕万一老方丈只是说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呢。
门外的冷漠寒和云飞听到屋内的异样,赶紧进来查看。
他伸手探了下老方丈的鼻息,对祈安安摇了摇头。
“云飞,你去把小沙弥叫来吧,老方丈可能已经往生极乐了。”冷漠寒说道。
云飞很快去了又回来,小沙弥跟在身边。
他进来也是查看一番,最后双手合十,朝着老方丈拜了又拜。
这才给三人说道:“诸位施主不要惊慌,我师父早有料定自己圆寂的时间,一切后事都已安排好。”
祈安安看着老方丈,心里难受得要掉眼泪。
关于外婆的故事是不是就是老方丈所说的神农后代?
“施主,我师父留了一个卷宗给你,请随我来取!”小沙弥招呼道。
冷漠寒陪着祈安安跟在小沙弥后面往大殿后面走。
到了另一处禅房,小沙弥从一个旧袈裟里取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宗。
祈安安接过来,小心地打开。
里面是一幅画。
画的正是老方丈所说的神农尝百草的故事。
但他的手上只有一个女婴。
祈安安再往后翻,其中一页上做了家族关系图。
是慕容氏的族谱描本!
祈安安看到外婆慕容雪之上是慕容晴,而慕容晴的丈夫是步辛。
祈安安再看另一支记录时,慕容辉之上是慕容岩,而慕容岩之父慕容光。
这个支系看起来没什么异常。老方丈把它给自己的意思是什么?
祈安安让冷漠寒一起过来研究。
冷漠寒细细看了一会儿,疑惑得问道:“你外婆随便母姓啊!”
“什么情况下,孩子要随母姓呢?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太外婆慕容晴其实没有嫁出去,而是招了太外公步辛这个上门女婿。所以外婆继承了慕容姓氏。”祈安安若有所思。
“从传统的传承习俗来说,你这样的理解是对的。但为什么既然已经有慕容光这个儿子了,又再把慕容晴招婿呢,这不是增加了家产争夺的矛盾吗?”冷漠寒半开玩笑地说。
祈安安也百思不得其解。
云飞也凑过脑袋来看,他把发黄的族谱拿过去时,指甲不小心刮到了纸上。
“哎呀,姐,你看我毛手毛脚的,刮破了一块!”云飞遗憾地说道。
祈安安敲了下弟弟的脑袋,把纸拿过来。
小心地捋着破的地方。
奇怪,纸是破了,但并没有透到底下去,破的这一块倒像是故意粘上去的。
隐隐约约,底下似乎还有字。
她用指甲把破洞的纸轻轻拉起。
“漠寒,快看,底下还有一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