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祈安安带着冷欢鱼睡了个午觉,偷偷爬起来下楼。
那主子已经西装革履,鞋子锃亮,端坐在沙发里等候了。
祈安安心里冷笑一声。
离婚是够隆重啊,人模狗样的。
看得出来,他是期待很久了的解放,才要这么庄重地打扮。
两人一起坐阮刚的车去民政局。
路上阮刚几次欲言又止。
他是很想要再劝一下两人,不要冲动啊,这婚结得不容易,可不要让老太太失望了。
看看主子那张脸。算了,算了,工资都快被扣完了。
祈安安原本想要坐另一辆车的,被阮刚拦下来,说李师傅今天休息,没人开车。
邀请她一起坐一车。
她拉开副驾门,一包纸巾砸到脸上。摇摇晃晃的一堆东西都快倒塌下来了,饮用水,图册,甚至花盆,抹布,水桶各式各样全都堆在一起。
这是豪车吗?平常阮刚不都整理保养挺好的,今天这是做什么?
算了,只能关上门,坐到后座去。
和那狂暴主子坐一起,远远地靠在车门上,祈安安看手机消磨时间。
冷漠寒则闭着眼假寐。
阮刚看后座面无表情互不沟通的两人,嘴角邪魅一笑。猛打了一把方向盘,整个车子左倾过来,副驾上的一堆东西乒乒乓乓往下掉。
后座上,祈安安正低头看手机,这一倾斜,整个屁股脱离原来的位置,上半身直撞向左边半闭着眼的男人。
猝不及防地,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躺在他的膝盖上。
“抱歉,抱歉,前面那个开车的估计开睡着了,我只能想办法避开。好险!”阮刚看着后座主子脸上的不悦色解释道。
祈安安倒过来时,一手按在男人的裤档处,男人整个身体僵缩了下。
她赶紧抽出手撑着前座的椅背,端坐起来,把屁股挪回原来的位置上。
那男人,明明刚才在他膝盖上时,他还反应机敏地伸手揽住自己的腰,否则极可能滚落到座位下了。
今天他的手是温热的,很有力地托住祈安安的后腰。
这女人今天穿的短款上衣,这么一侧身,半个后背裸露在外。
他的手稳稳地抵在后面,在祈安安紧急逃离时还顺势托举了起来。
祈安安对上他坚毅的下巴线条。脸上一片燥热。
“你们俩故意整我吧?”祈安安冷着脸问那个勾唇偷笑的男人。
“就你这身材,也不怎么样,你觉得有什么可值得我图?”冷漠寒收起唇角,翻了半个白眼。
好吧,居然开始嫌弃我的身材!
“这位大爷到底是经历过多少女人呢,这样就能判断一个人的身材了?”祈安安言外之意,你这一身的毛病还不能洁身自好?
“欢鱼她妈妈的身材,啧啧,那都不知道比你好了几百倍!”冷漠寒实际接触的女人也就那么一个。但也就这一个便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对其他人的身体自动排斥,这就是异性过敏症的来源。
也许自己这病,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紫薇能回来的话!
“那又怎么样,人家不是照样抛弃你!”祈安安没想到这个男人嘴里蹦出来的好身材的代表居然是“欢鱼妈妈”。想必这个男人真枪实弹的经历也不多,才念念不忘。
连纪莹莹这种主动送上身的也进不了他的排行。
何其好笑,佳人就在眼前,偏偏只有你不知道。
气死你!
祈安安的一句话把冷漠寒堵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哪里狠就死戳哪里。这女人是把尖刀子吧!
两人都不再说话,车内的气温都要凝固了。
阮刚看着两个各就各位的状态,这就完了?
我冒着被扣工资的风险造出来的烟花,就这么转瞬即逝了?
看来我得拼出老命再来一波啊。
在即将到达民政局的匝道那,阮刚咬着牙故伎重施,又来了一波。
这一波来势之凶猛,让祈安安整个人栽了过去,狠狠地撞在了男人肩头上。
把冷漠寒的脑袋也撞在窗玻璃上。
“开的什么车?不想干了!”冷漠寒吼了声。
“爷,你看,前面追尾了,我要是没闯出来,怕我们的车也要遭殃了。我这不是怕追尾了赶不上人家民政局下班时间,今天就离不成了吗?”阮刚可怜巴巴地解释。
“你就那么指着我们离啊!我看你是想把人直接撞残废了,进医院去吧?”冷漠寒按着脑袋凶巴巴。
“我,我这不是为了你,你们吗?”阮刚缩了脑袋。
“为了我们,那就好好开车吧,早点赶过去顺利办证!”祈安安出口开脱。
阮刚两手一摊,踩下油门。得嘞,回天无力了。爷,您就等着后悔吧。
到了办事处,两个红本本一递,换成了两个绿本本出来。
两人各揣了一本。
祈安安翻着本子,心里直咒骂,好好的未婚女青年,生生被搞成了离异!从此以后还会有,二婚,再婚,这类的词用在自己身上。挺郁闷的!
再看旁边那仪态端庄的男人,揣着本子,嘴角都飞起来了。
哼,他倒挺高兴!
“喂,我们去吃一顿散伙饭吧?”男人心情大好,难得邀约。
“不吃,要就回去给小欢鱼再煮一餐。”祈安安想着要回去拿行李,再好好和冷欢鱼告个别离开。
阮刚眼看着两人各揣了本子进了兰苑,默默地把副驾上的东西搬回后备箱里放好,把抹布水桶还给方姨。
气得他踹了脚劳斯莱斯的车轱辘。
白费了我花这么多心思!
祈安安进厨房把各类高档食材全部搬出来,让佣人们按自己的要求备好菜。
自己则抽空去陪冷欢鱼在花园里玩了会儿。
直到方姨出来报告,万事俱备了。她才进去系上条围裙开始一展厨娘风采。
小鱼儿还抱着初次见到妈咪那天那支红缨枪,守在门口。
我的妈咪,我要保护住。
即使不能和我住在一起了,也不能被别人欺负了!
我要把这支红缨枪送给妈咪,让她一直觉得我在保护着她!
冷漠寒在二楼看下来,心里五味杂陈。
离婚这件事最对不起的也许就是这个宝贝女儿了。
看她对那女人的依恋,还真的把她当成亲妈一样来爱。
可是不这样快刀斩乱麻,万一她的亲妈回来时,该怎么交代。
冷漠寒就这样静静看着。
大厅门口处进来一个清秀阳光的男人。“大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