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记得主播说要去医院,所以一大早大家都起得挺早。
刘彻想着七点出门,估计六点半主播就要起来或者在家里吃个早饭,所以他前一天晚上就和内侍说好了,让他6:20的时候喊自己。
内侍应了,心里感谢天幕,昨天关了直播也会留个时间。
等到刘彻也跟着天幕的时间,6:20起来,10分钟穿戴整齐,六点半的时候,直播开了。
刘彻:不愧是我,猜得真准。
宫殿里窗户大开,他坐在案前,看着自己桌上的早饭,叹口气。
天天看主播吃早饭,在看看自己吃这么多年的早饭,猎来烤鹿肉都没主播一个饼香,毕竟御厨的调料也没多少,都不如主播家的厨房里多,想复刻也复刻不了。
大汉天子吃的不如一个后世小丫头,他真的是每次自己吃饭都觉得没胃口了。
不过他没看到坐在餐桌上的一家人,只看到穿戴整齐的主播从房间里出来,外面他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一看又是新闻,刘彻心里一咯噔。
新闻能帮他们看到后世很多正在发生的事情,这很好,但是里面也有太多的东西,让皇帝看的一点都不开心。
人心思变,他不是很希望太大的变化出现在他的大汉。
【沙发上的诸葛浩然挥手召唤女儿:“来,先坐先坐,你妈挑衣服呢,没得很。”
挑衣服、防晒、化妆,小小懂了,赶紧坐下,跟着一起看播了一会儿的早间新闻】
书院里的吴承恩摸摸下巴:“朝闻天下,这名字可真不错,今朝在家遍闻天下之事。”
同窗看着新闻里那个眯着眼睛,穿着衣袍帽子的女子,疑惑道:“对着那么多人讲话,她为何不睁开眼睛?”
他也不多嘴管后世人读书,脸上一点妆都没有的事,人家对着台下那么多人还有摄影机说的自信从容,就是为什么眼睛不睁开啊?
也还有人在纠结学历的事情。
“去的是盲校,那应该不算义务教育。中专毕业,大专是和大学一样高中后念得,那中专应该是初中之后念得。
硕士研究生是大学后念得,她中专毕业,怎么样的章程去考的大学硕士……”
周围听到这个夫子话的人都很无语,大家都关注其他的事情,就您这里关注人家怎么念的书。
有个大胆的学生问道:“李夫子,您这是纠结什么呢?”
李夫子:“老夫是想理清楚后世教育到底什么体系,你们什么眼神,把我当什么食古不化的闲人了?”
其他学一们挪开心神,心虚的很,气的李夫子大甩袖子。
[画面由毕业典礼转到直播间,两个年轻主播开始介绍起了刚刚的一幕。]
康熙朝董如意的家里,虽然冬天很冷,但大家也还是开了个窗户,一家人一起吃着早饭看天幕。
董家爷爷:“原来,这位董姓女子是眼睛不好,弱视……”
两个孩子的父亲摸摸头:“硕士,按主播和我们说的,她是大学念完了又继续深造,我算算,这不是少说25了吗?”
小儿子夸道:“爹,你现在都会算数了呢!”
他憨憨一笑,后面听闻人家已经39了,大吃一惊:“39才读书毕业,10岁就失了明……”
这也,这也太厉害了吧!
“她都失明二十多年了,还不放弃读书学习……”董如意很佩服她,和佩服牛玉琴一样佩服。
她不清楚官家小姐会是什么生活,但如果是自己,或者其他女孩子,从小就瞎了眼,那很大的可能是躲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即使现在家庭和睦,但父母兄弟也不可能养她到老,以后肯定还是会把她嫁出去的,那之后的日子,谁又能知道呢。
电视上给她的夸赞是‘失去光明,不接受命运的安排’,但事实上她的故事也是如此。
预计今天上午就能到咸阳,一伙人正在席地休息。
刘季咂吧嘴,虽然看着无礼,但也发自内心地佩服道:“十岁看不见还能这么念书,这位董硕士真的厉害。”
39岁,放到这里好多人都要知天命了,她还在努力学习,靠电脑听读软件啃下来一千多万字的文献,写六万多字的论文呢。
老友们进咸阳可能加官进爵,至少天幕剧透过得大汉丞相萧何,这老小子肯定有官做,曹参也说不好就受到赏识做个官,连吕公的女儿都说不定有造化呢。
看看人家,看看朋友,再看看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真的是没有什么资格懈怠生活。
曹参:“学的播音主播……是不是工作就是主播这种啊?我就说听她的声音,和电视上那些念新闻的人很像,字正腔圆的。”
刘季仰头大笑:“都是主播,比起来我们的主播确实没他们说的字正腔圆。”
“人家毕竟是专业的,主播只是个学生,又没学过这些练说话的法子。”
禁止刘季嘲笑主播萧何,注意到了其他关键点——盲校、盲文。
十岁失明,后面能去上盲校,那些特殊的书本,每一页都有自己的凸起的地方。
他喃喃道:“是了,盲人看不见,却能用手去摸……”
如果用脑子里的词汇来形容,那萧何会选用跟着天幕学到的‘人道主义’、‘文明’、‘人文关怀’这几个字。
或许富贵人家可以有条件保证盲人衣食无忧,但那些人数最多的穷苦人呢,遇到了不幸难道就应该闭目等死吗?
有残疾的人,后世的学校照样会允许他们入学,一起享受义务教育,无法正常入学的盲人,也会有盲校这种存在。
曹参看看萧何,说:“你再看看那新闻的角下,还有个小副屏在那里,一个人不说话一直做动作呢。”
一直没关注那里大家一起视角下移,还真看见了一个曹参说的。
她在干嘛?为何一言不发,就在那里重复着做动作。
吕雉思索片刻,看着这些个不熟的人,迟疑一瞬,还是开了口:“有对双目有疾者的盲文,或许,也有对双耳有疾者的……”
几人反应过来,的确,新闻没有声音了,她就放下双手微笑,有声音了,她就抬起手,跟着播报的声音来行动。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不说话了,还是刘季最后扯了根草,笑道:“我要是有幸能中,定要找主播问问盲文和那个动作都是什么意思。”
萧何回头道:“别为难主播,她又没学过。”
长安,大清早就起来练功的孙思邈也思考着关于盲文和手语的事宜。
他是大夫,但大夫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不少耳聋或者眼盲之人,大都是因为意外或者天生如此,大夫也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一种新的,不放弃他们,让他们不会只关在家里的方式。
这位董女士是说自己中专学的推拿,力气小放弃,认为做这个事业的同行当然很好,只是盲人的出路不应该只有这一条。
看看她的瘦胳膊瘦腿,大夫们是赞同的,推拿按摩是个力气活,但从这点一点,可见后世后很多盲人都是从事这个。
在物质条件充盈的后世,她可以再自己拼命努力,做别的事情,但在现在,这个她不甘心的事业,对大唐的盲人,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正德年间的苏州弄堂,为了生活熬瞎了眼睛的绣娘宋雯琦摸着桌角,神色茫然地回头‘看’向儿子。
“小全、小全!刚刚、那是天幕说的吗?”
靠着母亲早年熬坏眼睛赚来的那一点供养,也开了家药铺,日子还算可以的小商人万长继扶着老母亲的手,点点头。
“没错,娘,您没听错,后世那位盲女39了,念书念得很高,才毕业呢,也是后世第一个呢。”
宋雯琦空洞的眼睛流下泪水,为后世女娘欣慰又羡慕,连声说着“真好、真好”。
听着母亲颤抖的声音,孝子万长继心里也难受。他娘也就比后世那位董硕士大了个五岁,认得的字,不过是做绣活时最常见到的几个,诸如‘寿’这些。
他能挣了钱就买了两个小丫鬟专门照顾母亲,这么多年,除了自己成亲,还是头一次看见母亲这样激动。
他想了想,最后下定决心道:“娘,你要是想,明儿,儿子也请人来教你识字!”
他们大明没有盲校,也没有专业的盲人老师教导那些个盲文,但是他也可以想办法让他娘去识字念书。
今天的天幕,让不少怀疑自己的人再次受到冲击。
不只是女人也可以读书、考试、做官,连都快四十的盲人都可以去念书。
无论是哪个朝代,什么思想流派的,或许有个别人会觉得这是浪费资源,更多人都还是认可的,认为这是难得的善政、仁政。
五分钟的短新闻,主播母亲也没出来,大家继续下一条新闻。
[长江江豚,又被称为‘微笑天使’……]
天使一般是指代表天子使者,会这么称呼的君臣们表情微妙。
管鱼叫微笑的天子使者?
几条鱼,之前的是放养,现在是圈养,你们还给起名字。
都说人家寿命22了,满个十八岁还给上个新闻,怎么看出来它聪明伶俐的啊。
长年在江上的渔民们都觉得一言难尽:“就这玩意,还能是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没少被这鱼吐口水的小姑娘撅起嘴:“它们分明是在笑话人!”
作为被这鱼吐过水挑衅的人,就算视频上的鱼再怎么高清可爱,他们也都觉得下一秒这鱼就浮上来朝自己吐水了。
正想着,渔船旁边就浮上来一只,嘴角微笑,一口水吐在了船舷的小姑娘身上,惹得五岁的小女孩哇哇大哭,它就在旁边浮上来一半,嘴角微笑。
大人晚了一步,只能抱着女孩哄,说衣服没湿多少,马上就干了。
不是不给她换衣服,实在是这江豚鬼精鬼精的,吐水湿了衣服后它就不吐了,看见衣服换了好好地,塔还会吐。
不过打鱼的时候,江面上有他们作伴但也勉强算个乐子,毕竟他们不会偷吃鱼,有时候还会叼着一只鱼丢到船上给他们。
大部分时候还好,就是淘气的时候也是真的让人气。
刘彻听着这鱼还儿女双全呢,至今也没儿子的他忽然觉得受到了伤害。
可恶啊,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好意思,主播也讲过生育和遗传的事情,他是真想私聊主播问问后世怎么管生孩子,人工授精是怎么弄啊。
如果他真的豁出去问了,那估计也收不到什么回复,并且还会社死诸朝。
有未成年保护机制的系统:变态请求已被系统驳回,开启未成年宿主保护机制,消息丢进垃圾桶,拉黑不当言论发送人,名单公示,还望其他观众予以警戒。
而等系统公示后,所有人都只能看见系统挂出刘彻的大名,加粗红标,滚动字幕说他违反规定,对主播说出不当言论,违反系统的宿主保护条例。
好在在天气预报划出全国高温区域的时候,主播母亲换好衣服了。
6:47,一家人就下去,主播拒绝父母扶她,自己拄着拐下去。
有整点强迫症的古人:不是说好了七点吗,这还没到时间呢。
他们就看着这一家三口关上门,在白净的走廊里走了没几步,停在一个门面前,门旁边亮着的的数字从一往上加,到7的时候停止,自动打开。
等他们进去了,按了个-1,里面的数字又从7到-1慢慢变化着。
诸葛亮琢磨,主播家是高楼,这应该是她某次说过的电梯,现在正下楼呢。
1楼正常地面,-1应该就是地下。
外面是有灯也显得漆黑昏暗的地下,很大,没有窗户,没有墙,只有一个个粗壮的柱子,还有五颜六色,但是黑白两色最多的各种小车子。
主播自己坐后面,父亲在副驾,主驾坐着母亲。
随着不吵人轻微的鸣声,这个能坐下好几个人,一点也不小的大家伙,就这么自己动了,从漆黑的地下左拐右拐,然后冲着一个有光的四方口子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