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昕!你说清楚一点儿,那晚发生了什么?是我强了你?我强你对不对?不是你给我下套爬上我床的?梦昕!你说话啊!你醒醒。”
梦里,梦昕梦见,她妈妈养的那只讨厌的猫来抓她,她推开那只猫,实际是她抬手推着乔飏的手,“妈妈,我想家了,你还养着这只猫吗?讨厌死了,不要让它抓我了,我难受。”
“梦昕,你醒醒。”乔飏有些呼吸急促,他一只手抬起梦昕的下巴,他让梦昕的嘴扬起来,他急切的问:“你告诉,那晚怎么回事?”
“别弄我,难受死了。”梦昕再次推开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腿上,不让梦中那只可恶的猫碰她的脸。
乔飏还想抬起她的脸问她的,可是又没有,因为腿上搁着裤子感觉到梦昕发烫的脸的温度,热乎乎的,而此时,梦昕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腿。
“梦昕。”乔飏将梦昕的脸翻上来,发烧本来就呼吸困难了,再蒙着脸,更加呼吸困难了,“我不问你了。”
梦昕仿佛找到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她在乔飏的腿上蹭了蹭,安慰的睡着。红扑扑的脸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因为发烧,梦昕张开嘴呼吸着,乔飏看去,昨晚还娇艳欲滴的红唇,此时干巴巴的,都起了一层皮。
刚刚李嫂给她喂过一大杯热水,但丝毫没有减轻她嘴上的干涩。乔飏滚动了一下喉咙,放在梦昕脸上的手将梦昕的脸捧起了一点儿,他俯身下去。
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乔飏直起身子,抿了抿唇。
李嫂端着热乎乎的粥上来时看到了乔飏抱着梦昕,心里暖暖的,也为梦昕而感到一些安慰。虽然病了,但是却换得了乔飏的怀抱。
这说明乔飏在一点点改变,李嫂多希望,就此乔飏能对梦昕好起来,哪怕他不爱她,但是不要再伤她了。
“二少爷,你抱起她来,我给她喂。”
“恩。”乔飏点点头,把沉重的梦昕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梦昕,来吃点儿粥,就会好点儿的。”李嫂舀起一勺粥在嘴边吹了吹,给梦昕喂去。
梦昕感觉到嘴边有人喂饭,她睁开眼睛,看见了李嫂,虚弱的说:“李嫂,我怎么了?”
“你……有点儿发烧。”李嫂说话间无意的看了一眼乔飏。
梦昕顺着李嫂看的方向,抬起眼皮,就看见了乔飏近在咫尺的俊颜,她这才感觉到自己靠在他温暖而宽大的怀里。
显然吃了一惊,梦昕睁大迷离的眼睛,手托着床,自己坚强的坐立,她怔怔的看着乔飏,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昕昕,你让二少爷抱着你,来喂你喝点儿热粥,你就会好起来。”李嫂真希望梦昕没有醒来,这样,她就能一直在乔飏的怀里。
那样的话,说不定乔飏能感觉到梦昕是多么需要他,他也许会承担起一个做丈夫,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来。
“我……什么病啊?我……”梦昕说到这里,赶紧用手摸上肚子,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发现自己的肚子还鼓鼓的高耸着,她松了一口气,仿若幽魂般呢喃,“还在,还在”。
乔飏看着她松了一口气,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还在还在那四个字,心头又堵了。他站起来,朝外走去。
“胡说什么?孩子好好的!”李嫂看了看梦昕,皱着眉头,带着责备的口气,但又不忍的说:“靠的好好的,起来干嘛?”
梦昕逐渐清醒一些,她用力往后挪着身体,靠在床头上,伸手去接李嫂手里的粥,“我还真饿了,我自己吃。”
“我喂你。”李嫂不给她,执意舀着一勺朝梦昕喂去。
“李嫂,我自己能行。”梦昕不肯张嘴,坚持要自己吃。
李嫂没办法将碗给了她,给他掖着腿上的被子,心疼的说:“你就是太倔强了,女人嘛你那么强势干嘛?能软的时候,你服个软,男人才会心疼你。”
梦昕苦笑了一下,她还强势吗?她还不够软弱吗?她软的连做人基本的骨气都没有了。
“昕昕,这女人生孩子其实没什么可怕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生个孩子能有什么危险?过去条件多差,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而且一生好几个。”
梦昕一边吃粥,一边毫无神气的眼睛看着李嫂。
李嫂给梦昕掖着被子,语重心长的说:“你嫂子年龄小,又加上被你那大伯子宠的要命,那是在给你大伯子撒娇呢,疼是会疼,手上扎根刺儿还疼呢,但是绝不是你嫂子那般疼。她就是故意假装让你大伯子看的,她是不想再给你大伯子生孩子了。”
梦昕眨了眨眼睛,目光逐渐恢复些清明。
“你嫂子那丫头鬼精着呢,你想想,她才二十岁,就给你大伯子生了三个孩子,这要不使点手段,说不定,你大伯子明年还让她生。现在的小年轻,那个愿意生那么孩子?所以啊,你可不要被那两人给吓唬住了。”
听着李嫂的话,梦昕回想着两月前在乔家那顿午饭,林苏和乔顾那对活宝,她算是长了大见识了,就把她那见多识广大编剧的婆婆都整的吃救心丸。
“你没嫁进乔家时,我就在乔家,你那大伯子和嫂子,每回回去,我和你婆婆吃好几天救心丸,一点儿小事,他两能整到天上去,以后相处多了,你就会知道了,所以啊,你千万不要因为你嫂子在产房里喊几声,你就害怕。”
李嫂看着她越来越换上水色的眼睛,赶紧接着说:“刚刚看见你病了,二少爷可紧张了,他在慢慢的改变,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这快生了,千万不能出差错啊,现在有个差池,可危险了。你婆婆喜欢女孩儿,二少爷惧怕你婆婆,也孝顺着呢,你这女儿,是你的宝,乔家会疼你比命还重要的,二少爷也会喜欢你这小宝宝的,你一定会和二少爷好起来的。”
会吗?梦昕怀疑这李嫂的话,乔飏刚刚真的紧张她了吗?
“快吃,乘热都吃了,把你和你的宝宝养的胖胖的,只想好事,别想那些烦人的事,你这么聪明,何苦给自己找罪受?担那些没用的心作践自己你说你傻不傻?”
梦昕嘴角扯了一下,冲着李嫂点点头。
“你不傻,就是爱做傻事。”李嫂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这快生了,别上班了,你这一生病,我还没敢给你婆婆报告,如果让她知道我把照顾病了,你这丫头,是想让我掉饭碗吗?”
“恩。”梦昕点点头,眼眶里湿湿的,李嫂和顾语薇像亲妈妈一样,她在这城市里,在乔家也不是很可怜,她该好好的活着,该好好的把自己和宝宝照顾好,才对得起顾语薇和李嫂的心意。
“真乖。”李嫂笑了,“说好了,今天起就不去上班了。好好准备着迎接你的宝宝吧。”
“恩。李嫂,我生病的事你也别给我婆婆说了,我没事了,别让她担心了。”
“恩。”李嫂点点头,她看着梦昕,这个媳妇多好啊,乔飏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她深信,今天的乔飏让梦昕受多少委屈,明天的他将加百倍千倍的痛苦回去。
听了李嫂的开导,梦昕虽然好多了,但林苏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是没有彻底抹去,加上她身体越来越沉重,走路都气喘呼呼的费劲了,就请了产假,从此家里休息了。
乔顾生下第三个男孩,依旧不让顾语薇和乔羽鹤带,就连看看都遮着掩着,从小被顾语薇像打仇人似的打骂的许是怕了,顾语薇和乔羽鹤想疼爱孙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梦昕的肚子上。
梦昕也巴不得让顾语薇和乔羽鹤疼她的宝贝,人在世界上,多一个人疼爱,总比少一个人好吧!
顾语薇和乔羽鹤几乎是天天的买东西来看梦昕,小宝宝的衣服玩具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梦昕每每捧着自己的肚子,觉得其实她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
幸福的时刻建立在没有乔飏在的时候,每次看到乔飏那张冷冰冰的脸,梦昕还是心有余悸,而且悸的很厉害。
毕竟这日子还是要和乔飏过,得到丈夫的爱才能真正的算是幸福,光有婆婆公公的疼爱,这日子还是不像一个合格的幸福日子。
带着淡淡的忧愁,梦昕抚摸着自己的小宝贝,“宝宝,是不是妈妈太贪心了,人家给点儿好颜色就想开染房了,你爷爷奶奶疼我们就是天大的幸运了,还想你爸爸的爱?”
梦昕的肚子被她的小宝宝拳脚相加,她一个人笑得格格响,这几天小丫头在她肚子里可闹腾了。她有时候都担心这个小宝宝会像一新那样的性格呢。
她觉得女孩儿还是安静一点儿好,这样不会招人不待见,尤其在这个家里,她总会担心到时候小宝宝真的闹腾了,会惹得乔飏不高兴。
如果乔飏真的讨厌这个孩子,会不会影响到孩子发育啊?梦昕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总会想到很多,也会想的很远。
这就是学文科女孩的共性,她们接近于多愁善感的地界,还总是把自己当女侠看待。
因为不上班了,梦昕有更多闲暇的时间了,她把顾语薇给宝宝买来的新衣服在清水里洗了,让每一件小衣服都晒过太阳。
每次闻着小衣服上阳光的味道,梦昕心情特别的好。
她洗衣服晾衣服,李嫂也帮她,李嫂像妈妈一样给她讲一些生孩子养孩子的事情,她不止看书上的,也记住了李嫂讲给她的。
梦昕手里抱着一些衣服回屋,不小心掉了一件,她屈着腿去捡,李嫂赶紧一边跑上来,一边说:“昕昕,我来捡我来捡。”
这时乔飏刚好回来,看见就连捡一件东西都由李嫂代替了,他觉得梦昕越来越摆少奶奶的谱了。是他的父母太惯着她了,她都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了。
每天班也不上了,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李嫂更是寸步不离了,简直和前段时间的她大不一样了,越来越会享福了,他觉得梦昕拜金的本性越来越露出来了。
“昕昕,这几天就生了,要加倍小心啊。”李嫂宠溺的看着梦昕的肚子,“这要不是B超查出来是一个,你这肚子多像怀着双胞胎的。”
“李嫂,我这几天觉得走路都困难了,你以前一这样吗?”
“你怀的宝贝大,我们那时哪有你现在的好营养,孩子生下跟个小猴似的,你这个一定是白白胖胖的小可爱。呵呵呵。”李嫂说着嘴都咧在耳根了。
“呵呵呵。”梦昕也跟着她笑,乔飏听着,那笑声挺清脆的,像山谷里百灵鸟的歌声。
第二天,乔飏出门的时候,听见李嫂在给梦昕讲生孩子和养孩子的一些事情,他听进去了,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暖。
上午他去书店买书,无意间经过育儿类的书籍,看到了一本本书上那些封面,那些宝宝们其实还蛮招人的。
不由得乔飏站下了脚步,随便拿起一本,封面上,一个女宝宝在妈妈的怀里,宝宝和妈妈互相凝望,那眼神清澈纯粹。
那婴儿的肌肤像刚剥皮的蛋清,柔嫩的都不敢让人去碰,乔飏想:这书上的小孩都这么嫩的肌肤,正真的孩子的肌肤会是什么样的?
他翻开书,随便看了几行,觉得还有点儿学问,需要再深入的研究一下,他把那本书带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门口就听见了一新叽里呱啦的声音,乔飏立刻蹙眉,以前就不怎么喜欢这个表妹,自从知道那个讨厌的梦昕和一新是闺蜜时,他就更不待见这个表妹了。
一个女孩儿家家的,整天没个正形,到处惹是生非,还胡说八道,一点儿女孩儿样也没有,哪像他的小女神唐与娇,文文静静的,优雅的像落入凡尘的小仙女,天真的几乎不食人间烟火,那样的女孩才讨人喜欢。
以前乔飏不喜欢一新,看着她到处惹是生非,他从来就像不认识一新一般,觉得一新纵是惹天大的祸事,也和他没有关系,反正她老子有钱有势,可以摆平。
后来得知一新和那个追求他的女孩字梦昕是同伙的女强盗,乔飏虽不管她们,但也防着她们俩,因为他太了解一新的为人,简直是无孔不入的祸害一枚。
他也经常怕那俩个女祸害来祸害他,可是前防万防他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个女祸害的手里。尽管那天梦昕在发烧时迷迷糊糊地说的那些话,好像那些事,他自己也有错,可是,他还是觉得,他是醉了,那个梦昕最起码清醒吧。
乔飏恼着脸走进屋里,仿若一新是一缕空气,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投去,直径朝楼上走去。
一新顿时炸毛,“乔飏!你丫没看见我吗?怎么连个招呼都不和我打?!”
“你有意思吗?”乔飏没有答一新的话,反而冷言说她:“你弄清楚,这是我家,看不惯别找上门了挨骂。”
“你说对了!这是我腾一新的特点,我就想找事来惹!今天我还就想惹你了!”
“你还能再不要点儿脸吗?”乔飏冷嗤了一声,朝楼上走去。
“你!你……。”
“一新。”梦昕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把一新拉在沙发上,“给我一点儿面儿吧,别吵了,你不嫌烦啊。”
“你丫怎么了?拿破仑遭遇了滑铁卢了?你怎么能让他把你拿下呢?”一新气呼呼的说。
梦昕苦笑一声,“你可别抬举我了。”
一新往梦昕身边靠了一下,“梦昕,你实话告诉我,你是怎么和那个冥顽不灵的犟牛搞上床的?是不是他强了你?你告诉我,如果是,我非阉了他不可!”
一新说这开始挽袖子。
楼上要进房间的乔飏听到了一新的话,他站了下来,朝楼梯处走了两步,将耳朵侧过去。
梦昕脸色难看推着一新的胳膊,无奈的说:“都过去了,我也忘了。”
“胡说!你丫忘了我也忘不了他!”一新瞪着梦昕,“你给我老实说!我觉得你不是那种能把自己打包送上他那破床的人!我太了解你了,肯定是他的错!”
“不管那晚是谁的错,弄明白了又能怎么样?事情已经这样了。”梦昕暗淡的眼神仿若被割下来的羊头,那双眼睛睁的大,但却无光泽。
“给你说那厮不是你的菜,你非要往上扑,看看把你害成什么样了,你都快给他下蛋了,他连个正眼都不瞧你,你是何苦来着。”
梦昕低下头,眼眶里噙着眼泪。
“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一新叉着腰站起来,“我上楼找他给你要理去!”
“一新!你可别折腾了。”梦昕拉着一新。
“我认识的梦昕也是个梦昕来这,也是一条女汉子来着,过去的梦昕呢?你丫就这样臣服了?被套着了?你甘心了?”
“我长大了,我们都该长大了,那些年少轻狂的事,再也不适合我们去做了,你有人疼,有人撑腰,我可不敢再逞能了。”
梦昕说着抽泣开来。
“你说什么呢,有我呢,你尽管造!想怎么造就怎么造,我护着你!”
“噗嗤。”梦昕破涕为笑,指着自己的肚子,“我都挺这么大的肚子了,我能造的起来吗?你也一样,也是要做妈妈的人,安静一点儿吧。”
楼下,俩姐妹谈着知心话。
楼上,乔飏听着蹙起眉头,他走进屋里,心里有点儿堵。
一新和梦昕吃了晚饭才走的,乔飏没有下去吃晚饭,一新走后,李嫂将饭给乔飏端上去的,可是,一会儿功夫,梦昕又见李嫂把饭菜原封不动的端了下来。
梦昕知道,今天她又算惹着人家二少爷了。今天是她怀孕以来,一新第三次探望她,这三次里,每次乔飏都会好几天心情特差。
在梦昕心里,她盼望着一新来看看她,毕竟一新是她在这城市里少有的知心朋友之一。可她还不想让一新来看望她,因为一新一来,就必然会和乔飏吵一架。
而乔飏在一新那里所受的不痛快,就都会算在梦昕的头上。
确实,乔飏被一新气到了,但是,一新的那些话也让乔飏心里有了一些和以前不一样的想法。他躺在床上,想着梦昕和一新的那些谈话,眉心越来越紧。
他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会想那些破事?简直有违常理,他厌烦的翻了个身,侧身躺着,刚侧过身,就看见了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
他盯着公文包目不转睛的站起来走过去,从公文包里拿出那本今天很随意的买的那本育儿书。
翻了几页,觉得挺有意思,他甚至在脑子里开始记重点了,看着看着,有一句话说:因为娇嫩这呢……
一个娇字,让他想起了他的小女神唐与娇。他的心一下子被那个青春可爱的小丫头站的满满的,再也装不下任何。
他随手扔掉那本经书,再也看不进去那些难懂的经文了。
拿起手机翻出唐与娇的电话就拨了过去,很久没有见她了,很久没有听她的声音了,乔飏很想她。
“喂,玉米……”听到电话被接起了,乔飏迫不及待的说话。
“乔飏!不让你给我们与娇打电话,你还敢打来!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头上那顶乌纱帽了!我告诉你!你再敢给我们家与娇打电话,我非告你骚扰未成年少女!我让你永不得翻身!”
电话里,权雅泽又数不清第多少次毫不留情的骂了乔飏,还把乔飏的电话挂断,抚着额头的乔飏几乎要疯了一般的心里难过着。
十个有九个人都说他是好小伙,尤其现在他成就非凡,无论外表形象还是内在条件,有几个可以和他媲美?可是,权雅泽就是那十个里的一个,偏偏狠狠的不待见他。
乔飏不知道年轻时的权雅泽和乔羽鹤之间的事,他只是觉得是自己十四岁那年,把八岁的唐与娇关起来惹恼了权雅泽,他特后悔那时的年少轻狂不懂事,烦躁的他下楼去酒柜想找点儿酒喝,想借酒解解愁烦。
梦昕因为白天睡了很多觉,晚上觉少了,睡不着的她看着天色还早,想到院子里走走,李嫂说了活动一下才好生。
走到楼下的梦昕看见乔飏端着高脚杯优雅的摇着一杯血红的液体,桌子上的红酒瓶里已经快底朝天了。
梦昕不敢惹他,想折回楼上去,却又忌惮会不会惹的乔飏不高兴,于是她快步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得身后乔飏酸不拉几的说:“这么晚了还找谁去诉苦?”
“到院子里走走。”梦昕低声说。说完就走。
“以后你别动不动就把一新那个疯货请家里来教训我!”
“知道了。”梦昕也不做解释,回头回了他的话,又走。
“啪!”身后一声碎玻璃声。梦昕知道乔飏摔了酒杯。
“那个,我没叫她来,是她自己……”梦昕赶紧解释。
“你还说!还敢狡辩!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号称拿破仑吗?你装的这么可怜给谁看?我可不吃你这套!我是不会同情怜悯你的!”
乔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儿失控,是被权雅泽骂了?还是因为喝了酒酒精在作祟?还是看着梦昕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惹了他?
他就那么让她害怕吗?如果她天生是一只胆小的小老鼠,那么他也不计较了,可是,他明明知道,她梦昕多么的胆大,多么的厉害。
她不是号称女汉子的吗?她还敢称是拿破仑,她甚至敢把自己送在一个男人的床上,她为什么又装出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来?
她想博得所有人的同情,想把他乔飏拿在手中!乔飏怒目瞪着梦昕,一手狠狠的指着梦昕,“梦昕!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死了这条心吧!我给你的只有我的身外物!你别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能得到我!别做梦了!”
他看不出她在躲他吗?梦昕看看桌上的酒瓶,那一瓶红酒根本就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他是在故意挑事。
梦昕也在想,是不是今天被一新数落了,他心里不痛快?她告诉自己理解一下吧,毕竟一新那嘴够不饶人的,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被人数落?
所以善解人意的梦昕一忍再忍,是的,她是想忍着来的,可是,乔飏的话太让人伤心了,骨子里的那股硬气让她不得不爆发,她回瞪着乔飏,心中那口倔强的气焰让她不再害怕如魔王般的乔飏。
乔飏的话让她这段时间存有的一点点幻想彻底灭。
“我错了,我承认是我错了。”梦昕咬着牙齿,狠狠的说:“所以!我不再爱你了!你的身外物我也不再稀罕!明天我们就离婚!”
“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反悔!”乔飏看着梦昕高涨的气焰,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谢!谢!”梦昕吞下口中的那口气,“你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畜生!”
“梦昕!你再说一遍!”乔飏一大步走到梦昕的身边,手指指着梦昕,眼看着就要挥手了。
梦昕高傲的像一个女王般扬起脸,和她平时在乔飏面前那种低三下四的样子简直判如两人,她脸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她毫不畏惧的瞪着面前魔王般的乔飏。
“我没有后悔和一个畜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八个月,这段生活让我成长了,这将是我一生最大的财富!我得谢你!”
乔飏扬起手的时候,看到梦昕脸上由刚毅变成了吃惊,当她手落下的时候,又看见梦昕低垂下眼皮看着去看自己的肚子。
乔飏将空中的手攥成拳头始终没有落下去,他顺着梦昕的眼神看去,她高高的肚子下,深色的孕妇裤湿了,而且越来越湿,液体蔓延开来。
乔飏敢肯定那不是血,他以为梦昕怕他打她,吓得尿裤子了。
梦昕双手抱着大肚子,惊讶的眼神一眨不眨,嘴巴张得大大的,呼吸越来越急。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乔飏给了一句,无限的轻视。
梦昕的眼睛里有求乞,她却说不出话来,眉心紧拧起来。
“我是不会打女人的!尤其是一个孕妇!”乔飏转身离去。
“乔,飏,救我。”梦昕站着不动,软软的说了一句。
乔飏听见梦昕低弱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冷嗤了一声,再转身。
梦昕清楚的看到了乔飏嘴角的鄙夷,她彻底失望了,她想救这个孩子,也想救自己,可是双脚却动不了,双手端着自己的肚子,感觉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她开始晃悠了。
走了两步的乔飏发觉不太对劲,他回头看去,见梦昕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裤裆里一直在蔓延着湿漉漉的液体。
“梦昕!你可别吓我!”乔飏过去一把扶住梦昕,“你不是挺胆大的吗?是你挑战我的!”“快打电话。”梦昕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手紧抓着乔飏的胳膊。
打电话?乔飏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梦昕要告状,但是很快又排除,他腾出一只手来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乔飏的电话刚打完,门开了,李嫂提着好大一堆水果走进来。
当李嫂看到梦昕时,她扔掉手里的水果,水果滚落了一地,都是梦昕爱吃的。
“昕昕!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李嫂看着梦昕的裤子,惊讶的说:“羊水怎么会破?”
乔飏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抱着梦昕的手颤抖了。
“李,嫂,救我……救我的孩子……”梦昕微弱的声音向李嫂求救。
“别怕别怕。昕昕,别怕,没事的,会没事的……”李嫂这些话一直从等救护车到救护车上再到医院,就只这一句话,李嫂说了个没停。
医院里,大夫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将乔飏的心踏碎了。
乔羽鹤和顾语薇慌忙赶来,闵诺辰和几位大夫穿着白蓝色的手术服举着带着无菌的手套在手术里疾走。
顾语薇和乔羽鹤爬在玻璃上,喊道:“闵诺,昕昕不会有事吧?”
乔飏听到顾语薇的声音都变了,而他自己连声都发不出了。
心跳的声音和像时针的声音一样滴答滴答。
护士拿着几页雪白的纸张出来,快速把纸张递上,“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谁签字?”
“废什么话!保大人!”乔羽鹤冲着穿着白衣的护士喊了一句。
乔羽鹤回头,身边顾语薇顺势倒下去,他一把将顾语薇抱在怀里,“语薇,语薇。”
“怎么会这样?”顾语薇双手无力的缠着乔羽鹤的腰身,以此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她看着李嫂,“发生了什么?”
不等李嫂回话,顾语薇看着一边颤抖的乔飏,她放开乔羽鹤的腰身,跌跌撞撞的走到乔飏的身边,“你又气她了?你到底怎么她了!你个畜生!”
乔羽鹤抱着顾语薇,“语薇,别激动,这是医院,小声点儿啊,会没事的,梦昕那么善良会没事的。”
“如果那里躺着的是你的女儿,你还会这样说吗?”顾语薇问乔羽鹤。
乔羽鹤抿了抿唇,他从来没有把梦昕当外人看过,也喜欢梦昕这个儿媳妇,但是,他真的从没有像顾语薇那样把梦昕当女儿看待过。
“将心比心,梦昕也是她父母的宝贝,她父母知道女儿躺在里面面临死亡,你想过会是什么样的吗?”
就在前一个小时时,顾语薇还和梦昕通过话,梦昕听上去毫无异样,李嫂去给梦昕买水果了,她还说要去陪梦昕的,可梦昕没让她去。
她想着明天要去看梦昕的,顺便给梦昕的孩子买了几件衣服要送过去的,乔顾的孩子是碰都不让她碰,她天天眼巴巴的等着梦昕的孩子。
现在就这样要空欢喜一场了,顾语薇好希望这是一场梦,她泪光莹莹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失望,她断定是儿子气梦昕了,而且气的不浅。
这几个月里,她火眼金睛早就看出梦昕的为人来了,梦昕绝对不是一个心眼小斤斤计较的女人,她识大体,懂道理,如果不是乔飏过分了,她是不会出这种事的。
此时的乔飏手心淌汗,头皮发麻,就连十根手指都抽搐起来。长这么大不知道害怕什么滋味的他,此时感到无比的恐惧。
而这种恐惧将他吞噬,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他呼吸都觉得困难,仿若面临死亡的不是梦昕和那个可怜的为出世的孩子,而是他自己。
胆颤的心惊魂不定,他开始惧怕那种死亡。他曾身临险境,但都曾镇静,临危不乱,他面临危险都会挺身而上,然而现在的他却惶恐不安,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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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妞们:过年了,雪儿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