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阳,春风微凉,陶幺幺缓缓睁开眼睛,红霞映得满面红光,嘴角挂上习惯的笑,清清凉凉,疏离淡漠,却也引人遐思,美人如斯,豆蔻芳华。
背着霞光缓缓下了断崖,远远就看到几个人影等候,清冷的笑容真实了几分,抬步便着来人迎了上去。
到了近前,展颜一笑,灼伤了众人的眼,秦傲吊儿郎当的飞身下树,嘴里欠欠的说道:“我的小楼主,您还是保持高冷就好,您这一笑,天地失色啊,江湖怕是要波澜再起喽!”
陶幺幺轻嗤一声,故意冷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祸水喽!”
秦傲立马讨好的道:“不敢不敢。”笑话,这三年多以来,这丫头除了搞事业就是练功夫,事业搞得风生水起,武功练到炉火纯青,年轻一辈怕是都得俯首称臣了!
陶幺幺嫌弃的说道:“不得了,曾经江湖上不可一世的邪魅狐狸,如今都会讨好人了,看来我家那十个丫头果然给楼里选了个风水宝地。”
身后几人一听那十个丫头,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那哪里还是丫头,实实在在是十个罗刹,天不怕,地不怕,杀人如麻,一手使医,一手玩毒,轻轻松松让你哭爹喊娘,古灵精怪,可萌可煞,武功内力倒是稀疏平常,偷袭暗算十分擅长,偏偏轻功卓绝,防不胜防,唉,总之就是惹了她们,就别想安生,这三年还真是给陶幺幺解决可不少麻烦。
胖五看了看被调侃的好兄弟,开口说道:“比起那十个小影子,您的那堆风筝可也都放出去了,您也不关心关心她们都飘哪去了?”
陶幺幺无所谓的摊摊手,说道:“原本就是给她们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当初她们在地穴里受尽折磨,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处理不当的结果,如今她们脱胎换骨,自愿为我散落天涯,我何苦非要拉着那条风筝线,自己飞和拉着飞总是不一样的。”
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越来越名副其实的“胖”五,又开口道:“我说五爷,这几年你的那个盘丝洞,怕是已经千丝万缕了吧,要不要我去拉拉线,也给你瘦瘦身。”
胖五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气弱的开口道:“小祖宗,您要是能大驾光临指导指导工作,我也不会被调侃成楼里的编外人员了,我手下那帮小子整天问我,为啥收尽天下情报,却连自家楼主是扁是圆都不知道。您这信任的让我压力山大啊,这一年来我找飞檐拿银子都心虚。”
连廊,如今的穆总堂主,手下掌管着除尺规堂之外的四堂,曾经的一庄之主,手段自然了得,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楼里皆知陶小姐,却无人得知幺幺楼主,唉!突然不知道这次的武林大会,该不该让我们家藏起来的孩子露出来了,总感觉一露出来就遭人惦记。”
陶幺幺被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揶揄着,心里却完全没有被下属冒犯的愤怒,反倒是心里暖暖的,这都是自己的朋友,兄弟,家人,只有他们知道不提她的伤痛,却不动声色的逗她开心,插科打诨的化解她的心伤。
陶幺幺钻牛角尖的时候,就会想这一世总归是幸运的,有和谐美满的家庭,有无人企及的万千宠爱,有肝胆相照的朋友知己,就连下属都比别人家的忠心些,若这一切的运气都需要付出代价,那么那个白衣少年可能就是代价。
无所谓值得不值得,这世界上其实没有真正的等价不等价,不过就看心里的那杆秤罢了,还好她一向不贪心,不过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而已,唯一的执念大概也就一个白衣少年了,既然老天爷要以他为秤砣,称一称那些情感的重量,那她安然等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