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一刻钟,众人才意犹未尽的退回自己的位置,陶景词看了看众人神情,众人的向往,重臣和皇帝的沉思,以及自己妹妹的感慨,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用力的拍了拍手,一边开口道:“还有一幅。”
不一会又有两个宫女进来,同样小心翼翼的展开一幅画,而这幅画却看得众人异常压抑。
整幅画无星无月,甚至没有光,沉闷的好似末日降临,四面虽青山依旧,然而都是沉闷的墨绿色,一道白浪隔开山坳和外面的路,远山脚下一片布满砂石的荒原,正中间高地处零零星星的几座茅草屋,篱笆东倒西歪,周围的田地大片荒芜,画中人物动作僵硬,衣衫褴褛,满脸风霜,眼神中都是失望,无望,绝望,就连孩子都是一脸呆滞迷惘,半山腰处还扬着好多白帆,显然都是新的坟头。
多愁善感的妇人闺秀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然而也有心细的发现,这与刚才的几幅画是同一个地方。
陶景词命人收了画卷,随着画卷的闭合,大殿中的众人才从压抑的气氛中缓过气来。
只听陶景词已经再次行礼告罪:“臣弟有罪,这幅图不该在这般喜庆的日子拿出来。”显然这时候没人怪罪他,而且除了皇帝,还有谁敢治平乐王府二公子的罪,陶景词显然也只是礼貌一下,接着说道:“几幅画,取自一处景象,最后这幅也非我亲眼所见,乃是当地村民口诉所绘,至于是否还原真实景象,我的妹妹景阳郡主应该亲眼所见。”
众人的视线瞬间齐齐落在陶幺幺身上,审视,打量,不可置信皆有,陶幺幺此时也陷入了回忆,清脆的嗓音带着点点压抑,意识有些飘忽的说道:“我们师徒几人从山中出来,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般景象。”
陶景词听完陶幺幺的肯定回答后,才又一次开口道:“这个村子的人曾经是不幸的,然而他们也是幸运的,幺幺用了三年时间,给了他们一个新生,教他们生活技能,让他们从老到小都能有一技之长,相信以后他们都可以因为这手技能,多一份生存下去的保障,这也事我与向皇上请的旨意。”
说着他撩起衣摆,郑重其事的跪地,以头触地,然后直起身子,挺直脊梁,语带郑重的说道:“蒙家妹信任,将村中学院交与我管理,学院里不仅教习孩子读书习字,还会教村里人各种技能,种田种树,纺纱织布,泥工瓦匠,规矩礼仪,应有尽有,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欲将此种教学模式推广开来,让更多普通民众受益,若今日能得皇上准许,我必用一生之力,助我大衍民富国强。”
少年人的誓言掷地有声,为了家国,愿以一生为诺,在陶幺幺武力震慑之后,又一记重拳敲在所有少年人心上。
而曦惠帝不过也才刚刚而立而已,自然也有热血,想着平乐王的方向一脸感激,所以他为什么要防着自己的叔叔啊,这一家人无时无刻不在为国为家啊!
于是皇帝当场亲自执笔拟了圣旨,封陶景词为慧郡王,兼民计学院总院长,命其督建民计学院。
陶景词再次跪地行礼,替万民谢皇帝仁德。百官也随之跪地,高呼三声“陛下仁德”。
整个宴会就在这般激扬的“马屁声”中圆满结束了,平乐王家的三兄妹捧走了所有彩头,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与皇帝告别,打算回家守岁去了,只有啥也没捞着的老三陶景瑜一脸幽怨看着自己的皇帝堂哥,看的小皇帝没办法,又拿出自己私藏的一炳长枪,才哄好了这个小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