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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我一生最高的荣誉了,我是这么想的。哪怕很多年后,我拿着这红本本,依然抑制不住我内心的激动和喜悦。那是我,证明自己价值的方式。”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并且是喜欢的事情。

对我而言,大概就是作文。

在所有的学科里,论起我最喜欢的,第一是语文,第二是历史。也并没有特别去钻研过,可能就像陈子慕在数学方面,就是有那么点天赋。

但其实说起来,无论是奶奶这边,还是外婆那边,我同辈的这群孩子们,都是文科出身。然而说起成绩,大多为中游。除了一位表姐考上了厦大,接下来就到我了。

几次考试下来,我的成绩已经基本稳定在25-30名区间段,校级排名则勉强保持在400左右。每一次考试都在向我昭示,仁中的“残酷”远远不止如此。

但久而久之,心态已经好了很多。

毕竟,在你努力的同时,前面的人也在努力。

五月开始,天气又开始热起来。

我们在墙上新装了风扇,又换上了新的白色砂质窗帘。对于靠窗坐着的我们而言,不能再美了。有时候阳光好,直接透过白纱落在我的书上,带着斑斑驳驳的影子,书上的文字也显得浪漫多了。有时候风大,窗帘扬起,拂过脸能感受到阳光的味道。

那种感觉,忽然让我想起了周董的那部《不能说的秘密》。

夏天,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林佳佳入夏后犯困得厉害,特别在周芸的数学课上,她都在强忍着不让自己睡着。但到了物理课,她又开始大着胆子,将mp4夹在书里,享受短暂的电影时光。

有时候数学方面的问题,我还是得问陈子慕。记得有一次,我忘记关窗,风将窗帘吹起,我们同时被笼在其中。抬头间,我还是会有些尴尬。但他不会,只是扬扬手,将窗帘打掉后,继续低头为我讲解。

这一切,都成为我青春里美好的回忆。

但在五月,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全国青少年爱国主义读书教育活动的征文赛,自老方说了以后,这就成为了我这几天唯一的目标。

写作文可能对很多人来说确实很痛苦,但对我而言,更像是一种倾诉。很多说不出的话,讲不出的事,拿起笔的时候,就感觉大部分能表达出来了。

“予兮,你作文写好了吗?”林佳佳咬着笔杆,正在犯头疼。她并不喜欢作文,但无奈老方布置了,要求大家每人都写一篇,方便选稿。

别说,我也还在犯愁。

那个时候,太想证明自己了。就想着自己好歹是“一技之长”,总不能在作文这件事上输了面子。

少年时,总有心高气傲的一面。但想想,也有可能是为了这个荣誉,让自己不留点遗憾吧。

“还在改呢。”

我又看了一遍自己的文章,这已经是我修改的第三稿了,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修改过作文。

林佳佳掸了掸自己作文纸:“不管了,就这样交了,再磨下去,我的脑细胞都要死了。”

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我不由笑了。但很快又看回自己的作文纸,格子上写满的黑色字,修改的红色字,不由也有些犯愁了。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我总算将改了第五遍的稿子落定。

班长余亮亲自来收的作文稿,一切的命运都在等待。

五月的天,还没有完全进入夏天的炎热步调,很有一种温柔的感觉。这个时候,仁中的一棵老槐花开始了飘香的日子,傍晚的云霞让人有一种迷失的感觉。

我开始迷恋上在站在天台看晚霞,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和林佳佳。但她最近又迷上了看小说,除了基本的学习时间,她的mp4就没有离开过,包括晚上睡觉的时间。一本又一本,她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那天,我还是选择了自己去看晚霞。

日子虽然一复一日,但晚霞却总有不同。夏至的脚步越来越近,意味着白天最长的一天越来越接近。天边的晚霞红粉橘紫都会有,那是大自然所打翻的调色盘。

“真美。”

默默欣赏的时候,一个声音闯入了我的世界。

陈子慕一步走到我身边,保持身体微微弯着,靠在栏杆上。

“嗯。”我应了一句。

“作文交了?”陈子慕继续问道。

我点了点头:“交了,一切随缘吧。”

他好像是明白我的那点心思,我也坦荡,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的确是想要尝试拿个名次,但最终如何,是很难说。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干脆话锋一转。

“我真喜欢夏天。”

虽然比起冬天,我没有那么喜欢夏天。但此时此景,唯有用这句话来掩饰方才那点寸乱的感觉。

“嗯,我也喜欢。”陈子慕接得倒是顺口。

我看向他,在这微醺的夕阳下,他的侧脸恍然间让我有些莫名心动。

大概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2012,你觉得会在这样的时候来吗?”我恍然有了一个无厘头的想法,只是突然跳到了那天,林佳佳跟我说的世界末日说法。“一定不会来吧?”

陈子慕温柔地看着我,但很快就笑了。我不知道他是笑我的这番话,还是单纯觉得我好笑,但就是那么地,让人有些难以抵挡。

这感觉,好奇怪,也有些危险。

“你别笑。”我试图转移话题,“我怕路过的女生们,以后直接把我当靶子。”

陈子慕这时候开始装不懂了:“什么靶子?”

我很认真而严肃地说道:“你的女fans。”我随手一指,还真的就有女生朝这边看过来,吓得我急忙退开一步。

良久,陈子慕才笑着道:“我们大大方方。”

诚然,我那时候并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话。

“再过两个月,就要分科了。”陈子慕换了个话题,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恍然是有一些遗憾。“确定选文了吗?”

我顿了顿,突然问了一句:“你希望我学理吗?”

这脑子,是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文理分科很重要的事,应该你自己做决定,我只是,想确认你的选择。”他说。

所以,这有什么区别?

我耸了耸肩:“以我的脑容量,文科更有用武之地。”

短暂的沉默后,陈子慕抬眼看着我。

“其实。”他慢慢地说着,“我有想过去文科,我想,其实文理都一样。”

拜托,怎么会一样。

我没有说出口,你读理科,才能更好地发挥才能吧?

“毕竟,我学这些,感觉都差不多。”

我愣住了,他这家伙,最后是在抬高自己,踩了我一脚吗?

“小西瓜,你要加油啊。”

他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但我想也是发自肺腑的话吧?

校园的广播换了一首又一首,这时正切了新歌。

是S·h·E的《五月天》,很映衬这个时候。

“五月的天 刚诞生的夏天

我们之间 才完成的爱恋

紧握的手里面 有好多明天

五月的天 梦开始要鲜艳

前方蜿蜒 一长串的心愿

我们 一天一天 慢慢实现”

五月,可真是一个难以言明的日子。

很久后,在文理分科前,这次全国赛的名次下来。

我,孟予兮,成全了自己。

国家级学生征文三等奖,10个名额里,有我的名字。

我深深记得领到证书时,那掩不住的欣喜。

与那次比赛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书包。以及一套《感动中学生的100个故事》系列,藏在了我的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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