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从来都是血腥的。
尤其是冷兵器时代，死亡的过程更加痛苦。
甚至得不到痛快的死法，在煎熬中漫长的死去。
赵长青这才明白发明加特林机枪的那位大佬的初衷。
杀戮越不痛苦……越人道！
……
“放箭瞄准远处的敌人！”
“抛下干草，点火！”
……
南城正在经历项梁大军的攻城，瞬间局势颠倒过来，小九镇定地指挥着。
望了一眼身后的烈酒，赵九一挥手，瞬间成桶的酒精对着云梯泼了下去，然后熊熊的烈火吞没了云梯上的攻城兵，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城外投石车不停地投掷巨石，如果没有烟雾遮蔽，恐怕都冲着城墙去了。
硝烟弥漫，猛烈的热浪让城头的赵九精神一振，这等温度实在强悍。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酒缸，感觉公子真有先见之明，料事如神。
还有一箱子填充了火药的三眼火铳实验品可用，这是最后压箱底的手段。
用过火药后，就意味着要面对面拼杀了。
“去拆民房上的木板！”赵九要将火防用到底，这是现在最高效的守城方法了。
子婴这边，赵长青还是嘱咐了几句。
说动普通百姓跟你拼死拼活上战场哪这么容易，得阐明利害关系。
项羽得了命令后开始大举进攻，漫天箭雨射的真是拉胯，基本都没有什么准头。
弓兵跟其他兵种是不同的，平时不作战时组织士兵垦田的兵种里没有专门的弓兵。
就是因为弓箭手的训教跟步兵骑兵不同，发力肌肉群都不一样。你让神射手种两个月的地，发力方式改变了肌肉记忆，这神射手就废了。还得从头训教。
哪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是个人就能当弓箭手，赵长青真是恨死误导他的电视剧了。
六国旧贵族平日里肯定无法大面积的练习弓箭，基本都是二把刀，除了数量大外准头还不如赵长青。
“告诉百姓，城破项羽必定屠城！再者，保卫国都乃是军功一件，他们不用上战场，只要贡献巨石条木干草，拆了房屋木板，以后大秦财政给拨款修建新房。王离你跟韩谈大人一起去吧！”子婴下令。
王离？一旁韩谈神色大变，看了一眼子婴，瞬间明白恢复镇定。
或者以为明白了。
赵长青的策略确实高明，火防变成了火攻，以一当百。
赵九与赵长青的应对策略如出一辙，真不愧是赵长青教导出来的。
“等等！乱我军心之人就地正法！城内六国贵族胆敢里通外敌者，同样就地正法！”子婴也不含糊，这个时候必须要铁血。
怕的就是军心不稳和内鬼。
“长青老弟，他们迟迟不肯进攻，现在突然猛烈进攻是不是等到了什么契机？拖延对他们可不利啊！”
以子婴的了解，一定会有军队来支援。
咸阳角楼上有烽火台，狼烟燃起周围郡县都会看到，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鬼知道这群傻子放着优势兵力不用，非要干等，究竟有何目的。
投下条木和干草，点燃酒精，熊熊大火和有毒烟弥漫，不少的士兵都被呛死烧死。
无论怎么催促后面的军队无人敢上，只能等待火势减弱。
项羽坐在马上，心中憋屈，刚才带兵试图冲锋，乌骓怕火差点把他甩下去火海。
“水来了吗？”项羽急躁问，他无法保持镇定。
“来了将军！”
咸阳靠近泾渭，取水不麻烦，只是苦于没有工具。
“上！灭了这火，绕远些放置云梯攻城。他们没有兵力，盟约只是空口白话，打下咸阳便能一举覆灭嬴氏！”
……
咸阳城中，嬴政面无血色地坐在湖边，章邯严肃地站一旁。
扶苏来了。
“父皇，城门守不住了，子婴兄长身受重伤，胡亥臂膀骨折，人都打光了！蓝田大营还迟迟没有动静恐怕战报没有到达！父皇！儿臣带您杀出一条血路，收拢北方边防军击溃六国余孽！”
公子扶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盔甲之上尽是血液，脸上也有血污，狼狈至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父皇！”
“朕与咸阳百姓共存亡！你拿上玉玺去找蒙恬，然后收拾山河重振我嬴氏一族！”
嬴政强撑着站起来递上一个铁匣子，“里面装着传国玉玺”。
扶苏接过玉玺泣不成声。
章邯开口：“太子殿下，为了防止六国余孽得到玉玺，特意放在这个墨家机关铁盒中，强硬打开会让玉玺爆裂，紧要关头可打碎玉玺莫让六国余孽拿到。”
“钥匙呢。”扶苏着急道。
“去……找蒙恬……他有一把御赐钥匙，掌握大军……为我报仇……”
嬴政叹息一声，催促扶苏离开。
“儿臣日后必定剿灭六国余孽，振兴我大秦！”
扶苏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十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出了后花园的门。
“脸上有血污，头发却那么整齐。净耍些小聪明。”嬴政有些惆怅，扶苏越来越不合他的心意了。
“六国贵族们临时组织起来的军队，战斗力如何？”嬴政话锋一转，他还是担心咸阳城破，自己的儿子和侄子的安危。
“敌十万人众，一万北防军即可击溃。”
章邯迟疑，然后开口：
“南北边防，当属北防军战斗力最强，其中十万新军更是战斗力超群，单兵战斗力在黑冰台之下，在影密卫之上，整体战斗力举世无敌！”
嬴政没想到章邯对新军如此高的评价，原本是验证公子青练兵之法进行的新军演练，却得到一只新式军队。
东胡就是新军打服的。
听罢，嬴政心中有了大体认知。
就看公子们能撑到什么时刻了。
“影密卫可是朕的亲卫。”嬴政质疑。
“边防军在进步，黑冰台也在进步，只有影密卫疏于学习原地踏步，臣感觉……影密卫已经远远落后了！”章邯失望道。
“公子青不是人手不够吗？”嬴政笑着说。
章邯立刻便明白了。
陛下果然还是那个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