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殇将她拦腰抱起,来到一棵桃树下,脱去外衫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那树上纷纷扬扬飘散的花瓣悉数落在她的发梢眉眼,犹如一张百花毯盖在她身上。
白漓的头时不时点了一下又一下,找不到一个支点,细眉不由得微蹙起来。
花洛殇见状,立刻在她身边坐下,她的头顺势靠在他的肩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再次陷入梦乡。
小白,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
花洛殇垂眸望着她,偏头靠近她,闻着她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那是属于她特有的味道。
漫天飘散的花瓣将他们笼罩在中间,形成了一间花瓣屋,仿佛隔开了外界所有的喧嚣,静得天地间只有他俩紧紧相偎相依。
这半生醉的后劲十足,令白漓整整睡上了好几日,红豆多次跳到她的鼻尖上拼命地挥舞着触角想要挠醒她,她却睡得极沉,仿佛雷都惊不醒她。
眼看着距离第十八日的期限越来越近,可白漓却并没有转醒的迹象,令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倒是花洛殇慢条斯理地将白漓轻轻地放在花丛铺就的红毯上,然后将外衫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坐在一旁不慌不忙地生火煮茶。
他私心的想,就算是她在此睡到地老天荒,他也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河神,你有没有办法唤醒白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万不可耽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红豆放弃继续拨弄她的鼻子,有些焦急地向那不慌不忙泡着茶的花洛殇投去期盼的目光。
花洛殇慢条斯理地品着用河水泡好的茶,语气沉缓道:
“她最近太辛苦了,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到了第十八日,我自有办法唤醒她。”
红豆不像白漓遇到任何事情都是很单纯的想法,尤其是面对感情的事情,花洛殇这么明显的举动,在她眼里不过是朋友间的正常相处,只有它深知他对白漓真正的心思,却总觉得他俩之间一个是神,一个是精灵,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
这几日花洛殇对白漓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举手投足间极尽温柔体贴,他很珍惜这难得与她待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她熟睡着,很是安静,但他总觉得岁月静好不正是这样无声的相伴一生一世,他俨然足矣。
十八日总是格外的短暂,在红豆不断地打滚撒泼耍无赖的种种软磨硬泡下,花洛殇终究抵不过它,来到白漓身边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瓷瓶放在她的鼻下绕了绕。
白漓忽然被一种刺鼻的奇香给刺激到了,悠悠的转醒过来,这一觉从未睡得这样舒适,浑身轻飘飘的,头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浑身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的,翻了个身打算再补个回笼觉。
红豆见她正准备接着睡,立刻跳上她的鼻尖,在她的鼻尖上不住地打滚,口中直嚷嚷:
“起来了,快点起来了,今日就是最后的期限,咱们还要赶去给周婧琪渡劫呢!”
白漓猛地坐起,差点把大事忘了,急急忙忙地一骨碌爬起,红豆因为惯性从她的鼻尖滚落在地,一头栽进了花丛中。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白漓的肩膀忽地滑落一件月白长衫,她一眼便认出是花洛殇的,想起十八日前还跟他酌酒对饮,隐约还对他说了些什么,但她却完全记不起来到底有没有乱说话,有没有过于失态。
“看来,我这半生醉还真是解忧疗伤的奇药。”
花洛殇立于她身后,浅浅笑道。
白漓猛地回过头去,见他竟然还在这里,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内衫,看来他一直不曾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