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自是知晓他是有意为难,还说自己是男子,那肚量还真不如她一个小女子。
惜渢微微抬眼看向她,见她细眉紧蹙,满脸焦虑,不由得暗自窃喜。
自从那日同她大战一番后,向来视为生命的美丽羽毛被她毁了几根,为此他特意以随身携带多年的玛瑙扳指作为交换,请来魔医为他诊治,只可惜新的羽毛若想长起来,要花好几百年的时间,对白漓一直耿耿于怀。
真是苍天有眼,想不到她一个妖界的精灵竟然会落入魔界,并且落入他的手掌中,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这无妄岭常年累月都是笼罩在黑暗血腥中,途中会遭遇各种不测,能活着回来的屈指可数,他不信白漓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再次通关。
“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程度。”
惜渢优雅的起身,身后的椅子瞬间幻化成烟,他瑰丽的眼眸直视她,伸出一指轻轻地勾住她尖细的下巴,嘴角微微勾起摄人心魄的笑容。
“这次,你真的插翅难飞了。”
白漓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
“姐姐怕是又想松一松羽毛了。”
惜渢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一甩衣袖,玄袍将身后的羽毛盖得更紧密些。
正当白漓偏头看向鼠精灵时,只觉得身后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不断拉扯着她,她的足下使劲的贴附着地面,却终是抵不过那股力量,眼睁睁的看着惜渢嘴角闪过的那抹狡黠。
白漓瞬间被地图吞噬,跌落在河中的一片荷叶上,其他几个精灵则陆陆续续从天而降,有的掉落河中,有的掉落岸边,鼠精灵则落入她身边的河中,正伸手奋力地抓向她身下的荷叶。
鼠精灵的身体滑溜溜的,白漓抓了半天才抓住他的尾巴,将他提了上来。
这里的环境透着诡异,明明是一条死一般沉寂的河,方才鼠精灵跌落进去竟然没有溅起丝毫波澜,想必这河水是一滩死水,若是死水谈何能开出这一朵朵妖艳的荷花,就连她身下的这片荷叶也长得这般翠绿。
白漓试着伸手去触摸河水,却发现指尖上残留淡淡的墨汁,想必这里的一切都是地图上画出来的假象,说不定接下来的险境全是凭空画出来的,防不胜防。
身下的荷叶忽然间起伏很大,白漓紧紧地抓住叶边,却瞧见河中央逐渐鼓出个大包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来。
鼠精灵的小爪子死死地扒在荷叶上,两只小短腿不住地往下滑,浑身抖成了筛子。
随着大包越鼓越大,那河水也涨起了数丈米高,却未溅起半点水花。
突然,从大包中冒出个黏糊糊的巨头来,那颗头坑坑洼洼,从层层的褶皱中长出弯弯曲曲的钩状毛发,尖锐无比,反射出道道寒光,密密麻麻的紧挨在一起。
白漓仰头望着那黏糊怪,见它翻着无数层眼皮,始终露不出眼珠来,却能够精准的朝她这边望过来。
虽然看不见它的双眼,却能感受到那双锐利的目光,犹如无数把利刃冲她刷刷射来。
白漓四下张望一番,施法将身下的荷叶根茎斩断,宛如一叶扁舟缓缓朝岸边游去。
河中央的黏糊怪仰天发出嘶吼,河水连绵起伏,形成了无数只爪子不断地朝白漓挥打而来。
白漓感受到周边的河水全都往河中央汇集而去,无数爪子正悉数落在她面前,她双手涌动出水泽使荷叶加速,在无数爪子间穿梭自如,距离岸边越来越近。
“白姐姐,小心后面!”
鼠精灵尖叫一声,差点翻身跌入河中,幸得白漓及时抓住他的尾巴。